第5章 緣法(第2/3 頁)
“那施主說的是和尚能聽的話嗎?”我翻身背對著他:“出家人不打誑語,施主問我聽沒聽你說話,我總要證明一下。”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我說:“施主,小僧不會因為您幾句話思凡的。”
“.…..”楚赦之詭異地沉默了一下,幽幽道:“我怎麼覺得離開天境大師之後你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是我的錯覺嗎?”
“是吧,”我漫不經心地敷衍:“今天晚上我們所有對話都是假的,小僧沒聽過,施主也沒說過,天快亮了,洗洗睡吧。”
楚赦之似乎放棄了,他從我床上下來,抓起沒喝完的酒,向我擺擺手,從窗戶跳了出去:“你可真不像個和尚。”
“你可真不像個男人。”他走了很久,我終於翻了個白眼。
聖僧的逼格,絕不能丟。
我不像個和尚,那和尚應該是什麼樣子呢?千篇一律剃著光頭,誦唸佛經,守著清規戒律,小和尚老了就變成老和尚,代代相傳,是不是和尚都該如此呢?
不。不是這樣的。
彷蘭通往西域,再往那邊的和尚住在沙漠裡,他們吃駱駝肉喝馬奶酒,不摘帽子和過往的行商沒什麼兩樣;天竺的僧人信奉極致的苦修,找個山洞幾十年都不出來;中原曾有濟公,身著破鞋垢衣,貌似瘋癲嗜好酒肉,似痴若狂......和尚該是什麼樣子?和尚也是人,該有自己的樣子。我是和尚,我的樣子便也是和尚的樣子
但我真的是和尚嗎?我輾轉反側,白龍寺的生活很平穩,很快樂,偶爾接待香客,閒事種地或搗鼓食譜,替師父去各家講經......我喜歡那樣的生活,雖然為了極樂散之事不得不借助一些外力,可我從沒想過真正離開師父,可師父好像早已斷定我不會回去。
“緣法......”我輕聲道:“我的緣法......在哪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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罌粟並不是第一次出現在中原。在這個時空,罌粟在前朝成文帝年間傳入中原,當時的名字叫阿芙蓉。萬金難得的阿芙蓉膏僅供皇室使用,皇商的工坊掌握阿芙蓉的製作方法,每年定量向成文帝生母馮太后進貢。數年後,掌握阿芙蓉工藝的皇商因捲入謀逆大案一朝覆滅,阿芙蓉也就此在中原銷聲匿跡。
“據說那場謀逆大案裡,阿芙蓉扮演了不輕的角色。”衛明玦有意在我面前賣弄,搶在楚赦之之前說道:“一說是清河郡主和郡馬獻上阿芙蓉控制馮太后,與齊王密謀造反,還有一個說法是蕭貴妃為了從馮太后手裡拿到鳳印,扣押了清河郡主的兒子,逼迫她們夫妻一起謀害馮太后。總之成文帝必定意識到了什麼,那之後就再沒有提過阿芙蓉。”
楚赦之接道:“前朝覆滅近百年,民眾關於阿芙蓉的記憶早已消失,為何開了海禁之後,罌粟就能夠改名換姓迅速捲土重來?這當中恐怕大有來頭。”
“你是認為主張開海禁的張浦良大人與極樂散背後的人有牽連?”衛明玦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渾身的毛都炸了起來:“無憑無據汙衊當朝首相,楚赦之你大膽!”
“郡王殿下,楚大俠應該沒有這個意思。”我看著他倆馬上就要吵起來,不對,應該是衛明玦單方面撒潑,只好出面調停:“張大人極力主張開放海禁乃是為國為民著想,然而我朝一向重農輕商,此舉提升商人地位,亦會觸犯許多人的利益,使得朝野側目。海禁一開,極樂散隨之而來,若事情鬧大必會拖慢開放海禁的程序,到時背上罵名的必然是張大人。楚大俠並非是懷疑張大人,而是擔心張大人,是不是?”我一撇楚赦之,他立刻會意:“九諫所言正是,小郡王誤會在下的意思了。”
衛明玦看看我又看看楚赦之,有火發不出,“哼”了一聲掀開車簾去外面騎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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