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對面人不識(第2/3 頁)
因為鎮北侯在府中,白日裡再與趙靖柔見面太過顯眼,所以他和九諫分好工之後並沒有立刻去找她,沒想到她竟會自己去找九諫:“那他們現在在何處?”以他對趙靖柔的瞭解,她一向是個閒不住的性子,不到夜晚不得不睡覺時絕不會一直縮在屋子裡。
“這支太沉,這支晃人眼睛,這支太醜,”趙靖柔對著盤子裡令人眼花繚亂的簪子發脾氣,她撿起一根扇子模樣的素雅銀簪,直接擲入了木質的門檻裡:“扇子散子,就算是要我和親,也不必用這種諧音諷刺我吧!”
我無奈地掃了一眼周圍不敢吭聲的侍女,瞭解她心中怨憤,上前道:“施主如不嫌棄,可否讓小僧一試?”
趙靖柔本意也並不是為難侍女,她眼中閃過一抹煩悶和自嘲:“我已經許久沒有這樣打扮過了,難道正經的公侯家小姐都是這般穿著邁不開步的裙子,頭上金銀玉器沉甸甸的把髮髻插成一個刺蝟嗎?”
她說話直白,卻也有趣,我一時沒忍住笑出了聲:“那倒不是,簪子也並非插得越多越好看的,若是簡單的髮髻,一兩根簪子足矣。”
趙靖柔微微睜大眼睛:“和尚還懂這些?”說完她自覺失語,一臉不好意思的捂住嘴巴。
“小僧自己沒有頭髮,見過的頭髮卻不少,施主可不要小看我。”我小時候坐不住,老和尚每到一戶人家講經時,我常常聽一會兒就溜去和主人家的孩子玩,有一戶商人家裡是專門做髮簪的,也不介意我這個小和尚在旁邊看,被我偷學了不少。
“方才看她們拿來的衣服多是紅色的,”我在案桌前坐好,提筆開始畫樣子:“施主應當並不喜歡繁瑣的髮髻,流蘇也不適合你,那麼——”
我用藍色的顏料畫了幾朵垂絲海棠,又根據趙靖柔的意見添添改改,最後完成了成品圖:“用亮藍色的蠶絲、金線和如今上京時興的掐絲工藝做成絨花,花蕊綴以珍珠。別緻而不沉重,也壓得住大紅。”我不自覺地開始咬筆桿,這是從小就有的壞毛病,只要我認真思考時手裡有毛筆,就一定會去咬:“自然,點翠相對來說做工更為細緻昂貴,只是佛家不好殺生,小僧便不做推薦了。”
趙靖柔欣然接過畫紙,看著看著,表情卻突然有異。我以為是圖樣出了什麼問題:“施主認為還有哪裡需要修改?”
趙靖柔皺眉想了半天,搖搖頭:“沒什麼,我很喜歡九諫師父的圖樣,只是剛才腦子裡突然想到了一些過去的事,但已經太久了,我記不起來了。”
【十四年前】
清寧宮偏殿中,一男一女兩個幼童坐在披著白狐皮的軟塌上,兩人都是四五歲的年紀,額前點著一粒硃砂,明眸皓齒,像極了傳說中的神仙童子。
小男孩一手抓著筆,一手跟女孩搶畫紙:“你不要弄壞我的花!”
女孩嘟著嘴:“你不要再畫花了,我喜歡老鷹,你給我畫一個鷹!”
“不要!本殿下就喜歡花,你喜歡老鷹就自己去畫。”小男孩發現自己居然還有點搶不過,說話都帶了些哭腔。
女孩也生氣了,兩人拉扯間,“刺啦”一下就把畫紙撕成了兩半。男孩一愣,眼睛裡迅速聚起了一層白霧。
“不好了!”乳母和侍女們匆匆稟報正談話的兩位貴夫人:“皇后娘娘,伯夫人,六殿下和趙姑娘打起來了!”
乳母說的嚴重,可等皇后和安定伯夫人趕到時,兩個孩子已經又玩到一起了,男孩咬著筆桿兒,眼角還帶著一滴沒落下來的淚珠,對著宣紙冥思苦想:“其實,我還沒有學過畫鷹。”
“柔兒,你怎麼又欺負六殿下!”安定伯夫人不用問就知道大概原因,苦惱地半捂著臉:“這孩子,從小就霸道的很,一點都對不起她名字裡的柔字。”
皇后是個很寬和的人:“無妨,冀兒性子軟,正需要個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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