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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輿論大多指向崟、白、蔚三國,認為或是三者之一,或是一場聯手,不一定是皇室,也可能是民間勢力。終歸祁國很快確立新君,沒出什麼亂子,顧星朗即位,以雷霆手段穩住朝野;而調查戰封太子之死,不利於定民心,因此顧星朗雖有意徹查,卻始終只暗地開展,進展緩慢。
但流言自新君即位的第二年開始湧動,大意是,先太子戰死,先君隨即病重薨逝,時間合得太巧,聲名不輸先太子的皇九子很快即位,祁國紋絲未亂,崟、白、蔚三國並沒討到什麼好處。
歷來抽絲剝繭,獲利最多者最難逃嫌疑,因此一切或是出自當今祁君顧星朗的手筆這種說法,便一夜之間成為新的輿論主流。
當然,世間所有流言都不可能一夜之間出現,並最大範圍散播,追根溯源,必然是有人籌謀,有人發聲,有人安排。
無論出於什麼目的,好意或惡意。
&ldo;夫人,奴婢自景弘元年開始在御前伺候,對君上即位前的事一無所知。至於瑜夫人入宮後…&rdo;她抿一抿嘴唇,似是在考慮措辭,&ldo;君上身邊向來是滌硯隨侍,就是沈疾大人也比我所知更多。奴婢是真的不清楚。&rdo;
阮雪音知她向來謹言慎行,又奉君命來折雪殿近身伺候盯著自己,自然不可能多說什麼。
紀晚苓出閣前是先君欽定的太子妃人選,整個大陸皆知,若是她與戰封太子兩情相悅,顧星朗即位不久後便傳出弒兄流言,饒是再好的少時交情,應該也保不住吧。
她望一眼遠處的披霜殿和殿前那道長影,暗暗思量,這麼推斷,一切便說得過去。
只是,如果紀晚苓因此疑了顧星朗,甚至生了厭惡之意,又為何要嫁他呢?
是當今君上鍾情這位的祁國著名美人太久,一定要娶?
又或是更狗血的情節,紀晚苓為了已故的心上人,想要親自查案?
無論是顧星朗還是紀晚苓,對阮雪音而言,到目前為止,都還是陌生人。她無法從以上這些猜想中獲取任何足以指導行動的確鑿理由,但有一點可以肯定:
當今君上一定相當鍾情這位瑜夫人。
既然她千里迢迢來大祁皇宮拿東西,或者說借東西,總要有像樣的東西去交換。
就怕對方無所求。
有所求,便很好。
&ldo;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rdo;她盯著那個方向,聲音清冽,一個字一個字慢慢念出來,目光比先前更亮,甚至隱隱折射出些星光般的瀅彩。
雲璽念書不多,卻也聽得懂這句詩是在說君上,只不懂夫人為何突然吟起詩來,而且竟似乎,有幾分愉悅?
第五章 往事尤可追
五月初四這天夜裡,漱瞑殿內燈火通明。如果從空中俯瞰霽都,甚至皇宮外某些府邸大院內,也燃起了不太尋常的香火。
紀晚苓跪坐於漱瞑正殿內的蒲團上,往竄著火苗的鎏金銅鼎中一卷一卷放著墨跡新鮮的佛經。
&ldo;去年你也手抄了這許多經文,其實這些事情交代下去便可,你不必自己動手,傷眼睛。&rdo;
顧星朗身著白色常服,比平時的樣式更清簡,若不是衣服上的龍紋昭示身份,他看起來就像是世家大族的翩翩公子,白皙清俊的面龐此刻在滿殿燭光的映襯下,有些陰晴不定。
紀晚苓繼續往鼎中小心地放著那些經卷,動作輕緩。她素喜翠色,今天的衣裝卻比平日裡色澤淺很多,那些青翠淡得發白,整個人幾乎要淡在明亮的火光旁邊。
&ldo;磊哥哥在世時,多是他在照顧我,待我稍大些,他已身負重任,南征北戰。&rdo;她語速很慢,顯得有些刻意:&ldo;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