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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語氣平淡,「你知道我要去哪裡,完成什麼任務?或許對你而言並不容易。」
「我知道,不難。」人魚的拇指指腹下意識摩挲起穆晚腳腕,似安撫似誘哄,他忐忑穆晚會不會答應。
事實上,除了穆晚,沒有什麼人或事會讓他覺得「不容易」。關於每一個副本的逃生要求,他一直都能感知。
「多謝你的好意,不過我想靠自己。而且怎麼相信你?」
對上少女沉靜的目光,凌寒牙關收緊,一時間無法回答。
他是一條以人類為食,或許在穆晚眼中甚至十分擅長蠱惑的人魚。穆晚有更符合遊戲規則的逃生辦法,有一群可以同舟共濟的玩家同類。所以,憑什麼相信?
曾經穆晚說要帶他逃生,那時的他虛與委蛇;如今他想護送穆晚完成任務,她卻說要「靠自己」。
「你清楚,我不會傷害你。」
人魚仰著頭,藍色寶石般剔透的長髮半掩目光真摯的長眸。
穆晚抿了抿被咬得出血的嘴唇,輕微的刺疼,並不多麼難受,然而只要想到是怎樣造成的,耳根又會微微泛熱。
「我沒辦法完全信任一條會對我發情的人魚。」她說這話的時候,看起來就像是公立且不被感情左右的敘述者。
蹼爪用力收攏,「為什麼不問問我們之前的經歷?」假如她想起來的話,就會明白他為什麼會這樣。
他們曾經也像剛才那樣親暱,任由資訊素肆意交纏,對互有好感心照不宣。可笑的是如今他竟然沒辦法透過任何方式自證。忘記了一切的穆晚,還有可能對他動心嗎?
穆晚越過他的長髮望一眼微光隱露的海平面,「我不一定會相信你的一面之詞,更相信此時此刻的感受。」
說完,她抽出被人魚蹼爪握住的腳踝,彎腰拎起鞋子,赤著雙腳向礁石叢外離去。
鋒利的礁石太容易劃破腳,在凌寒跟上準備抱起她前,穆晚彎腰穿上鞋子背身警告,「別過來。」
短短一句「別過來」,就像是布滿鈍尺的鋸子,來回割著凌寒的心。
銀白色的鱗片在月光下散發清冷奪目的光,凌寒喉頭滾過。親吻的時候有多清甜,此刻被拒絕就有多苦澀,「我可以幫你抓其他人魚,又或者,你想要我也可以。」
無論什麼要求,只要她提,他都會去實現。所以哪怕不相信,也不要將他推開。
將鞋子穿好,穆晚起身,「不用,我想試試看人魚好不好對付。與其誘捕後測試兇猛程度,不如實操。」
「明天你還會來嗎?」凌寒追問,聽見自己因為緊張而下意識吞嚥的聲音。
她拒絕由他為她提供逃生幫助、不想聽他解釋兩人的過去,她還會來看他嗎?
穆晚扭過頭,側顏清冷,剔透的眸子與唇角的血色傷口一個明,一個暗,「暫時不來了。」
玲瓏的身影消失在山崖下叢叢隨風傾伏的雜草間。晨曦破開海岸線,橙黃燦爛,迅速沿著海平面鋪撒開暖色調。
長發在幽藍色的海水裡飄搖,人魚立在礁石旁的海水裡,久久沒有動彈。
因為她的失去記憶,因為他對她「來路不明」、毫不掩飾的情慾,所以他的話不值得信任。
凌寒轉身迎向熱量尚沒來得及傳導的朝陽,清晰的輪廓下眼神迷離。他該怎麼做?
穆晚回到休息的洞穴,好幾個玩家已經醒來,焦慮促使著他們做點什麼。
坐著睡覺讓江星海四肢後背沒一處不疼。他醒來後起身扭扭脖子,破空揮出幾拳,視線便落在剛回來的穆晚身上。
肌肉僵住,江星海盯著她束起的馬尾、嘴角的血痕、脖子上的印記,俊臉湧上錯愕。
穆晚只對他點點頭,爾後在昨夜休息的位置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