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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軀體,強行帶走了他們不情願的靈魂。少數人逃脫了這場屠殺,但他們瘋狂的擁擠已經將兩側的陣地攪擾得紛亂不堪。
前後三次在相同位置上的往返衝刺,沒有人知道溫斯頓人想幹什麼,即便是弗萊德。他緊鎖著眉頭,困擾地觀察著戰局的變化,卻似乎無力從路易斯太子謎題一般的指揮中抓住要點。
當再次衝出陣尾、成功地將德蘭麥亞陣型切割成完全不相關聯地兩部分之後,強大的溫斯頓騎士們沿著陣尾的佇列向右側拐去,銳利的長矛和雪亮的戰刀組成的細長佇列,猶如一把削果皮的小刀,將德蘭麥亞的左側後陣整整剝去了一層皮。他們幾乎沒有遇到任何能夠稍稍阻住前進腳步的抵抗力量。在這樣的一馬平川之中,溫斯頓的重灌騎士們的確發揮出了他們強勁的戰力,完全無視數量上的巨大差距。恣意剝奪著敵人生存的權利。
在戰場上,一支軍隊面對強大的對手,最致命的問題會是什麼?
我認為是混亂,陣型的混亂、命令的混亂、人心的混亂……
因為我親眼目睹,這些混亂現在全部集中在德蘭麥亞的陣地中,幾乎一個都沒有缺席。而這場大混亂造成的後果觸目驚心。
文森特將軍並非沒有嘗試組織起對這僅有的六千敵人的圍堵,作為一個雖然愚蠢但不乏戰敗經驗的將領,他自己也很清楚,只要放慢溫斯頓人的馳騁速度,讓他們陷入步兵的圍困之中,取消掉戰馬衝擊的速度優勢,路易斯太子的首級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但他的努力在溫斯頓鐵騎的衝擊下一次次化為泡影。路易斯太子一次次將矛頭指向德蘭麥亞軍陣中最薄弱的地方,在可能造成威脅的軍隊集結起來之前就如同洪水一般將他們沖垮。這僅有的六千騎兵彷彿海中的一頭巨鯨,輕易地破浪而行,並掀起陣陣毀滅性的波濤;又如同一柄在有經驗的屠夫手中操縱的屠刀,肆意在被屠宰的豬狗體內暢快遊走,挑斷他們的筋骨、摧毀他們的生機。
亂了,全都亂了。三萬之眾的浩蕩大軍對在自己內部縱橫來去有如無物的敵人毫無辦法,軍官和士兵們紛紛背棄了自己的佇列,哭號著奔走逃竄,只求離自己身後這群穿著盔甲的死神遠一點,再遠一點。可憑人的兩條腿有如何能夠逃脫駿馬的衝擊?比起溫斯頓騎兵的秩序和技巧,為數眾多的德蘭麥亞騎兵沒有發揮任何作用,他們在亂軍中被自己的步戰佇列阻住了去路,甚至被一道道逃竄步兵的洪流衝倒在地。溫斯頓人的攻擊完全可以用切割來形容,他們原本就像是把裁紙刀在切割脆弱的紙張,紙張迎鋒而碎,只在碎裂的邊緣留下眾多殷紅的血跡和無數殘缺不全的屍體。而從戰鬥開始直到現在,只有不足兩百溫斯頓騎士落馬傷亡。這是多麼巨大的差距!
我們榮幸地見證了路易斯王子傑出的軍事指揮才能,他無愧於“可以在戰場上繡花的統帥”的稱號,六千鐵騎在他的指揮下確如一支強勁而充滿藝術感的針線,在敵陣中一次次繡出滿含死亡恐懼的熾烈紅花。
“瘋狂的人……”我第一次聽到弗萊德對敵手發出這樣的讚歎,“以絕對的劣勢發起攻擊,他們還在追求完勝。竟有那麼瘋狂的人!”
停了一陣,他又補充道:“最瘋狂的是,他居然真的作到了。”
“我們還不算完全失敗吧。”對於他的評價,我有些納悶,“就人數上說,我們仍然佔據著絕對優勢,只要稍稍支撐長一點,就……”
“你沒有看出來,傑夫。”弗萊德向我說明,“他用的是和我們同樣的方法,面對優勢敵人,集中兵力。雖然他們人數很少,但沒有給我們留下太多的機會。最好的時機是在將我們的本陣分割成兩塊之後,那時不應該在他們前面佈下防線,隨便讓那幾條防線計程車兵混亂,而應該將距離敵人比較遠的部隊繞一個圈子圍過來。徹底混亂的人群可以有效阻止騎兵的突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