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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幾乎已經失去了知覺,握劍的手完全麻木僵硬,一點也感受不到手中長劍的重量。
這一刻,我幾乎覺得自己已經分解溶化,完全變成了這凜冽寒風的一部分。是的,我就是風,一道烈性的金屬狂飈,正無情地卷向面前的敵人。
一個高大的克里特騎手試圖阻止我,他揮舞著一柄幾乎有兩隻巴掌那麼寬的巨劍迎向我,想用他的力量,壓倒我的速度。
他是勇敢的,他是強大的,或許他可以阻擋他面前的一切敵手,可是,他無法阻擋我們。
誰能阻擋一陣風?
我輕輕地飄過,在他的頸子上捲起一陣血色紅嵐。或許是在我耳邊流竄的空氣聲干擾了我的鼓膜,我似乎從他噴射血液的面板下聽到了尖銳的呼嘯,彷彿是他的生命正從那撕裂的傷口中拼命地往外擠,不停地往外擠……
他新鮮溼潤的血液灑在我的身體上,透過鎧甲的縫隙鋪上我的身軀,尤其是我的手,幾乎是瞬間就感受到潮溼的觸覺。血液中飽含的熱氣溫暖了我因為寒冷而變得僵硬的手指,麻麻的,很舒服。這種溫暖的感覺對於被寒風包裹著的我來說是那麼奇異,讓我立刻就喜歡上了它。
幾乎是出於追求溫暖的本能,我在那捧鮮血重新冰冷之前就找到了一個又一個新的血漿來源,大量的血水鋪灑到我的身上,幫助我驅趕著嚴冬的寒意。關節、肌肉、面板……我逐漸暖和起來,原本因為寒冷而僵硬的肌體變得柔軟而富有彈性。可是我的理智讓我厭惡著這種感覺,厭惡這種以同類的生命獲取的血腥暖意。
“殺!”這時候的我,似乎只會喊出這一個字來。這聲音並非來自我的喉嚨,而是來自我的心,來自我嗜血的那一部分獸性本能。
在我的身邊,我的戰友們在幹著和我同樣的事情,或者說,他們幹得更過分。紅焰衝在最前面,他鋒利的雙刀代替死神的請柬提前傳遞著亡者的訊息。他的坐騎毫不憐惜地踐踏著死於他手的敵人的殘骸,就彷彿踐踏著初春雨後柔軟的新泥,飛濺起道道肉漿。凱爾茜和埃里奧特緊隨其後,在這兩個美麗女性的眼中,除了對殺戮的渴望,你看不到更多的東西。
我無法形容這場戰鬥有多麼慘烈,我只知道,整個戰場都變得熱氣騰騰,彷彿是剛端上餐桌的一盆燒土豆泥。
我寧願那真的是一盆紅色的、冒著熱氣的新鮮土豆泥。
“破壞投石機!”如果說還有一個人能夠在這場瘋狂的搏殺中保持頭腦清醒,那就是弗萊德。他冷靜地做出決斷,大聲命令著,馬不停蹄地衝向這些巨型器械的陣地。隨著“喀嚓!”一聲脆響,一臺投石機上的繩索被弗萊德鋒利的戰刀“墨影”揮成兩段,原本已經堆滿了石塊的托盤失去了固定的機簧,應聲倒下,在操作它的克里特士兵的驚呼聲中砸碎了帶著車輪的巨大底座。而後,弗萊德的刀鋒又指向第二臺。轉眼間,它也像它不走運的同伴一樣,遭遇了滅頂的災禍。我們跟在弗萊德身後如法炮製,在最短時間裡破壞了克里特人的大規模遠端攻城武器。這些龐然大物在遠離目標時有著驚天動地的威力,但當敵人襲近身邊時,卻是如此的不堪一擊,只需要割斷一根繩索,就可以讓它陷入完全的癱瘓之中。
我們的突襲得到了預期的效果,已經撲上城牆的克里特人失去了投石機的有力支援,看到本陣遇襲,驚慌失措,再也無心戀戰。而牆頭的守軍則為我們的出現而精神振作起來,高聲吶喊著,將手中的武器一次次送入敵人的胸口,再把他們踢下城牆。
“就在這裡!為了最後的故土,絕不後退!”上校的聲音已經嘶啞得十分渾濁,可透過嘈雜的戰場,我仍然能夠聽到他激昂的呼叫聲。他應該已經認出在緊急關頭救援他的是什麼人了,所以他興奮得有些失態,已經不能自控地揮舞著佩劍大喊。我甚至有些擔心他因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