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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木凱,他們的婚姻出了問題,即便他調回來也未見得能挽回,為什麼要為這樣一個不願意和他肩並肩站在一起的女人放棄前途呢?木凱是應當守在那塊土地上的。他從祖國那裡莊嚴地領到了那份責任,他領到了就沒有理由放棄。而且他相信,沒有他這個父親的支援,他也不會放棄。
木棉當年沒考上護校他沒去說情,這是他一貫的原則。他的原則和麵子沒關係。
2006-8-4 12:36 夏日芳草
我在天堂等你 第一章(11)
惟有木鑫,歐戰軍承認對他有些偏見。可他平時多訓他一些,是怕他在生意場上犯錯誤,那是個容易犯錯誤的地方。就像一個新兵蛋子,一打起仗來總是不如老兵那麼成熟一樣。
他們並不懂他,不真懂。
歐戰軍大睜著眼睛平躺在那兒,他睡不著時,從不翻來覆去,只是悄無聲息地躺著。
他又想到了妻子。看得出妻子今天也很難過,不知她心裡怎麼想的。她難道也同意孩子們的看法?不,不會的。她今天沒有說太多的話,是不希望自己和孩子們搞僵。但他還是有些埋怨妻子。妻子應當明確無誤地站在他這一邊,因為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她,還有誰能分擔他心底的痛苦和沉重的往事呢。
這麼想的時候,歐戰軍又覺得自己不對,怎麼能這樣想呢?難道自己對妻子不滿嗎?沒有,他從來沒有對妻子有過一丁點兒不滿。如果有不滿,那也是對生活的不滿。不不,他對生活也沒有不滿,他知足。回想這一輩子,他沒有什麼遺憾。他戎馬生涯一輩子,還擁有了一個好妻子。那是生命中惟一長久地站在他身邊的那個人,是不用看也知道她在那裡的人,是在最困難的時候也會堅定信賴著的人。他永遠心疼她,像丈夫對妻子般的心疼,像兄長對小妹般的心疼,甚至像父親對女兒般的心疼。妻子跟著自己過的這幾十年,吃了許多苦,卻沒有任何怨言,還給自己生養了那麼多孩子,讓他們歐家有著如此旺盛的血脈。
可是今天怎麼了?為什麼他的心裡總是充滿憂傷。
歐戰軍聽見妻子坐起身來,擰亮了檯燈。他問,你也睡不著嗎。
白雪梅說:我看,有些事,該告訴孩子們了。
歐戰軍說,為什麼。
白雪梅說,不然的話,他們有太多的誤解。
歐戰軍轉過頭來說,是不是你也認為他們說的有道理。
白雪梅說,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希望,他們能理解你,理解我們。
歐戰軍固執地說,難道他們知道了過去那些事情,就能理解我們嗎?不,他們根本理解不了。頓了一下他又說,我也不需要他們理解。
白雪梅說,我需要。
歐戰軍不滿地翻了個身,面朝牆壁,重複道:我不需要。
一夜憂傷之後,歐戰軍照常迎來了黎明。
儘管一夜未閤眼,歐戰軍還是準時起來了。幾十年來,無論什麼情況,歐戰軍從沒有在床上耽擱過。
一出小樓,他就以急行軍的速度開始步行。這並不是他有意為之,實在是除了這種步伐,他走不出其他步伐。幹休所的大門外,是一條新修的公路。清晨的時候還算清靜,他就沿著這條路往西走,也就是往城外走,他很喜歡這條路。喜歡的原因,是因為這條路通向一個路口。路口上有個路牌,路牌上寫著四個讓他永遠心動的大字。每次他都會在那個路牌下站一會兒,然後再返回。這時候正好是中央人民廣播電臺的新聞和報紙摘要節目的時間,他就開啟手上的小收音機開始聽新聞。回到幹休所正好聽完。
每天如此。
因為是星期六,幹休所的院子裡還冷清著。一些和歐戰軍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