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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德忙不迭地將那包開啟的楊梅乾攤在汝月芬跟前，汝月芬輕輕地搖搖頭，她不吃楊梅乾。阿德連忙又把那包五香豆開啟，殷殷勤勤地遞過去，汝月芬又輕輕地搖搖頭，說她什麼也不想吃。

阿德覺得有點掃興，吃著聊著，那麼走著，這是多麼愜意的一件事呀！

&ldo;你最愛吃啥？&rdo;阿德將一粒抿得沒有一點味道的楊梅乾核咬開，用舌尖舔出仁來吃掉，碎核被噗的一聲吐到路邊的渠裡。

&ldo;啥也不愛吃，有時連著幾頓飯不吃都不打緊。我娘一直說我成仙哩，我討厭吃東西。&rdo;汝月芬仰臉看天。

鎮上的房子一線退去，從遠處看猶如一幅淡雅的墨畫，清新洗鍊。稻穗和稻葉發出的沙沙聲，和著小渠裡淙淙的流水聲，更有前方林深處傳來的鳥鳴。阿德和汝月芬都出口長氣，覺得心裡很暢快。

一個倒提一把雪亮魚叉的捉魚人，洩憤似地在泥地上拖著魚簍走過來。

&ldo;天要絕人，觸殺伊拉娘。整整一天，這一帶河塘一條魚都不見，要死人了！&rdo;捉魚人看他們兩眼，恨恨地說。

&ldo;怎麼會呢？&rdo;汝月芬不解地說。

&ldo;難道我要騙你們，屄養的東西！&rdo;

&ldo;嗨嘿嗨嗨……&rdo;阿德拉長聲喊起來，捉魚人充耳不聞地去了，留他漲紅著臉呆在當地。汝月芬忍笑彎過頭來察看他的神色，與阿德大眼小眼地對視一會兒，哈哈大笑起來。

&ldo;這貨，捉不到魚氣昏了！&rdo;等捉魚人走遠了，阿德說。

他們蹦蹦跳跳地離開鄉間大道，漫無目的地沿一條小路向遠處走去。

&ldo;你今天吃過飯，身上有一股很難聞的味道，中午都吃啥了？&rdo;汝月芬抬起黑洞洞的雙眸看著阿德說道。

&ldo;沒有吃啥味沖的東西，清清爽爽的幾樣菜！&rdo;阿德馬上與汝月芬拉開距離，很沮喪。

&ldo;別別別，不是說你，是說你身上的味！&rdo;汝月芬笑了。

&ldo;那還不是一回事！&rdo;阿德也笑了。

他和她繞著一口大水塘的邊走，阿德想到塘對面的那片桑樹林去採桑果。水塘邊矗立著一棵棵高大遒勁的老柳，塘面陰涼平靜，一片片鮮紅的菱葉在柳枝濾下的陽光中閃現出特別誘人的色澤。

臨水的阿德忍不住從塘灘上摳出幾粒石子，一揚手撲撲通通地擲進塘中央。

水塘東頭似有一段碗口粗的墨綠色的樹杈若沉若浮，一股水流裹挾著幾尾逆水掙扎的小魚和青黃的柳葉，不易察覺地向那段樹杈急急淌去。

汝月芬磨磨蹭蹭從一株老柳後閃出來，肩並肩站在阿德身邊。她忽然皺皺鼻頭問阿德：&ldo;你今兒帶啥東西了？&rdo;

&ldo;就楊梅乾、五香豆……噢，還有六粒蛇藥！是這味嗎，你聞聞？&rdo;阿德想起來了。他取出用一方糙紙裹好的藥丸，攤開伸向汝月芬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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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節：蛇 醫(9)

&ldo;就是這，難聞死了！快快扔掉，叫人直犯暈，吃不消！&rdo;汝月芬皺眉掩鼻從阿德身邊逃開，向西奔去。

&ldo;這是蛇藥啊，靈得很！不管什麼蛇一咬，馬上搽，可靈啦！&rdo;阿德疑疑惑惑包好藥丸，打算揣進兜裡。

&ldo;拜託，扔掉。我連家裡衣櫃的樟腦味都受不了的！&rdo;汝月芬站在遠處有些痛苦地說。

阿德掏出藥丸準備向水塘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