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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強忍著沒掉眼淚，媽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

所以在媽媽真的拉著行李箱離開時，夏藏一言不發地送她到小區門口打車。

媽媽問他還有什麼話想說，他搖搖頭。

&ldo;這麼薄情寡義啊。&rdo;連著一兩個月的鬧騰，媽媽面容枯槁，卻還牽扯出笑意來逗他，探出手來撫上他發頂。

&ldo;你好好照顧自己。&rdo;夏藏別開臉，公事公辦道。

&ldo;別這樣，小藏。&rdo;媽媽將他摟進懷裡，他記得那是桔梗花香水的味道。

很輕很柔軟，像媽媽的聲音。

&ldo;如果我說，想讓你留下來，你會留下來麼?&rdo;夏藏輕聲問，帶者鼻音。

媽媽沉默了會兒，&ldo;會吧，畢竟我兒子還是很可愛的。&rdo;

&ldo;那我就沒什麼好說的了，你走吧。&rdo;夏藏吸吸鼻子，將顫音收回去，&ldo;離我爸越遠越好，然後乾脆找個比他更好的叔叔結婚，反正我爸都找了阿姨……&rdo;

&ldo;哎喲，誰教你的這些?&rdo;媽媽拍拍他後腦勺，輕笑著嗔怪。

&ldo;我看的書，還有電視劇。&rdo;夏藏閉上眼，好一會兒確定沒有眼淚跑出來，才緩緩睜開，&ldo;你留下來不會開心的，我想讓你開心。&rdo;

所以，你走吧，去過你更喜歡的生活，找一個更喜歡你的人。

我還太小，什麼都不能給你;我只能儘量，不拖你的後腿。

&ldo;我很驚訝你那時候會跟我說這樣的話，甚至比你父親那個成年人都還要成熟。&rdo;後來母親在主城重新定居，偶爾跟夏藏聊起從前。

夏藏只說，是你記錯了，他不想聽母親再為此莫名其妙地愧疚。

而那時，他也有無數種方法去到母親身邊，雖說確實被父親扣押過戶籍，但也並非是沒有法子。

只是夏藏懶得再去想，藉此沖淡些他的奢望也好，省得一天天漂浮虛空不切實際。

母親那時已經有了小鶴，初三暑假過主城避暑的夏藏覺得自己在那個家裡很是尷尬。

那家裡，有爺爺奶奶，爸爸媽媽;舅舅姨媽有時會上門拜訪，還有一位姑姑長住。

但那些，都是小鶴爺爺奶奶，爸爸媽媽，舅舅姨媽和姑姑。

圓圓滿滿的一家子，與夏藏毫無關係。

回雲山後，借父親的老毛病各種發揮，到了扔書砸桌子的地步。

他不清楚那老婦人是否真罵過父親，只知道老婦人去世好些年，父親依舊信奉家花沒有野花香的歪理。

不過最讓他覺得不可理喻的，是父親汙衊母親，說當年的離婚全是因為母親&ldo;不守婦道&rdo;。

&ldo;你別以為你媽是什麼冰清玉潔的仙女，她就是個在外面亂勾搭男人……&rdo;

夏藏一拳打歪了那喋喋不休滿口胡謅的嘴。

&ldo;一，我媽從來沒做對不起你的事情;二，就算做了，也是因為你勾搭別人在先。&rdo;

這麼多年拒不認錯也就算了，還往別人頭上潑髒水。

&ldo;我什麼都記得，你當初做的事情、奶奶說的話，我都記得，所以不要在我面前胡說八道，不然你死了，我都不會去你墳上燒紙錢。&rdo;

就這樣，鬧掰了。

他搬出去，父親也斷了他所有的生活費。

算是冷戰，一刀兩斷了。

母親打電話過來問，他如實回答，弄得母親也欲言又止、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