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賺得梅花俏(第1/2 頁)
話說寶玉跑去求了妙玉櫳翠庵的梅花,來,眾人看時,確實是人間難得的好梅花,大家頓時詩興大發,那新來的邢岫煙、李紋、寶琴前番聯詩尚未過癮,這次就搶了先了。寶玉見寶琴小小年紀,竟然如此才思敏捷竟又是一個黛玉!
偏李紈問了寶玉,寶玉不好怠慢,說才有了,見到他三位的,又被嚇沒了。湘雲哪裡肯依,拿了銅火箸擊打著手爐說是擊鼓倒計時,再不成就要再罰。
寶玉嚇得趕緊說有了,黛玉提筆說你自管念,我寫。
眾人邊聽他念,黛玉邊寫道:
酒未開樽句未裁,尋春問臘到蓬萊。
不求大士瓶中露,為乞嫦娥檻外梅。
入世冷挑紅雪去,離塵香割紫雲來。
槎枒誰惜詩肩瘦,衣上猶沾佛院苔。
這寶玉的梅花詩,也是難得他用了真心真情。是說眾人聚會,酒還沒喝,詩還沒作,他就跑來這神仙居住的地方。不求觀世音菩薩的瓶中甘露,只要妙玉姐姐門外的一束梅花。這梅花也算仙姿不凡,來人世間也算曆練了一番了,入世”、“離塵”,令人聯想到寶玉一塊頑石的來歷與歸宿,和妙玉的這一番磨練,不求“瓶中露”,只乞“檻外梅”,是說了自己,又帶著妙玉。
他一個俗人,
妙玉一個真人。
竟處處露出了,
對妙玉姐姐的讚歎!
那石頭記的作者借寶玉之名寫的紅梅花,不止說了寶玉妙玉,也自是有他自己在。
所謂檻外梅,
其實也不在天上,
又似也不在人間,
恰恰是在那有無之間。
那在人間的西山,留下了多少豪爽驚豔的往事如煙,卻又被命運和現實無情地摧殘,淪落到只能——
賣文為生。
入世和離塵,看起來矛盾多多,實際上這就是事實。在這種無奈的境遇裡,彷彿那傲天的紅梅一樣凍臉有痕,卻又頑強不息。
紅梅花是啼血的他,
極寒成花,
一曲紅樓,凌雪怒放。
眾人聽畢,黛玉寫罷,未得評論,就聽說賈母老太太也來了,眾人忙迎出來。
大家又笑道:
“怎麼這等高興!”
說著,遠遠見賈母圍了大斗篷,帶著灰鼠暖兜,坐著小竹轎,打著青綢油傘,鴛鴦、琥珀等五六個丫鬟,每個人都是打著傘,擁轎而來。李紈等忙往上迎,賈母命人止住說:“只在那裡就是了。”來至跟前,賈母笑道:“我瞞著你太太和鳳丫頭來了。大雪地下坐著這個無妨,沒的叫他們來踩雪。”
眾人忙一面上前接斗篷,攙扶著,一面答應著。賈母來至室中,先笑道:
“好俊梅花!
你們也會樂,
我來著了。”
說著,李紈早命拿了一個大狼皮褥來鋪在當中。賈母坐了,因笑道:“你們只管玩笑吃喝。我因為天短了,不敢睡中覺,抹了一回牌想起你們來了,我也來湊個趣兒。”
孫媳婦李紈早又捧過手爐來,孫女探春另拿了一副杯箸來,親自斟了暖酒,奉與賈母。賈母便飲了一口,問那個盤子裡是什麼東西。眾人忙捧了過來,回說是糟鵪鶉。賈母道:“這倒罷了,撕一兩點腿子來。”
眾人答應了。
說笑了一回,賈母便說:“這裡潮溼,你們別久坐,仔細受了潮溼。”因說:“你四妹妹那裡暖和,我們到那裡瞧瞧他的畫兒,趕年可有了。”
眾人笑道:“那裡能年下就有了?只怕明年端陽有了。”賈母道:“這還了得!他竟比蓋這園子還費工夫了。”
說著,仍坐了竹轎,大家圍隨,過了藕香榭,穿入一條夾道,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