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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顯點頭應了。
「還有,他的父母不是逃到鳳翔府去了嗎。找人把他們弄回來……不!」陳舉改口,神情更為狠厲:「讓他們得個急症,看韓岡會不會趕去鳳翔盡孝!」
「是在半路上……?」
陳舉瞥了劉顯一眼,眼神森寒,戶曹書辦慌忙應是。
「你再去找王舜臣。什麼都不必說,直接給他一百兩金子,如果他不收,再加一百兩。」
韓岡沒回來,王舜臣卻回來了,可見兩人的交情還未拉得太近。兩百兩金子足以兌上五千足貫銅錢,陳舉不信一個赤佬能有多清高。因為韓岡,他已經將家裡明面上的財產用去了三分之一,而暗地裡的家財也大半暴露在外,現在再用上五千貫,其實也算不得什麼了。
「什麼都不說?」
「王舜臣是聰明人,該知道怎麼做。」
劉顯點頭記下。又故作輕鬆地勉力笑道:「有押司你這幾招,我便不信,小小的村措大還能翻了天去。如果他死了,都鈐轄肯定高興。」
陳舉沒理劉顯在說什麼,他右手捏著額頭,血淋淋的左手一下下的在桌面上敲著。嗒嗒的響聲持續了許久,突然停下了,陳舉臉色泛著鐵青:「經略司王機宜是前日回來的吧?」
劉顯茫然點頭,不知陳舉為何如此發問。
「王機宜前段時間可是在伏羌城?!」陳舉的聲音問得更急。
「王機宜主管蕃部事務,所以這幾個月,都是在邊境的各處城寨來回走動。達隆、者達、安遠、通渭,還有甘谷、伏羌,他……」劉顯的聲音又頓住了,一個讓他全身冷透的念頭從心底浮起:「押司,難道……」
「……你說他有沒有碰到韓岡?」陳舉幽幽發問。
「不會!不可能!絕不可能!」劉顯拼命搖著頭,但他的否認連自己都難以說服。計算時日,裴峽谷一戰以及韓岡抵達伏羌城的那一日,正是王韶從北面趕回來的前兩天。從甘谷到秦州,快馬一日可至,而王韶是跟甘谷城的報捷信使一起回來,他和他的護衛的十幾匹坐騎,據說有兩匹倒斃於馬槽中。
甘谷當時已然平安,還有何要事須王韶不惜馬力,也要全速趕回?除了裴峽谷之事,陳舉和劉顯想不出其他理由。而韓岡正是當事人,王韶不可能不向其問明來龍去脈。
陳舉又恨起末星部來,如果能在裴峽中將韓岡一眾一舉剷除,就算有後患,也能栽到別的部落身上。但現在有這麼多活口在,誰能保證陳舉他和末星部不會暴露出來?
「只是一個機宜文字,又有什麼可怕!」劉顯叫起來,只是他聲音越響,越是顯得心虛。
「時間吶!」陳舉的雙手都在抖著,面色慘白,「從王韶回來,我們到底耽誤了多少天?!」
經略司機宜雖然權重,但品秩不高,畢竟不是經略安撫使。如果陳舉能傾其所有身家,發動他的一切關係,還是能拼上一拼。可耽誤的時間卻追不回來,王韶從北面返回,自己卻沒能在第一時間反應,現在王韶還會再給他們時間嗎?
「老爺!老爺!不……不好了!」陳家的老管家這時跌跌撞撞地奔進內院,衝到書房,已是上氣不接下氣。
「什麼不好?!」陳舉瞪眼怒道:「待會兒去領二十棍家法!」
「老……老爺!老爺恕罪,」管家心中一慌,喘得更加厲害,「門外……門外……」
他「門外」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但陳舉和劉顯已經不需要聽他再說了。只聞得前院轟然一聲巨響,陳家宅院的大門被人猛然撞開。兩扇厚重達數百斤的門板向後倒去,撲起滿地的灰塵,將幾個家丁壓在了下面。
一個粗豪雄壯的聲音隨即在前院響起:「灑家奉經略相公之命,捉拿西賊奸細陳舉、劉顯,及二人親族、黨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