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沛在說這句話時,連他自己都聽不出在用什麼語氣。
當聽到這個人薨逝的訊息,他只覺得整個世界都崩塌了。他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為了這樣的一個人而失魂落魄,甚至一病不起。如今知道這人沒死,他的病才開始轉好,可惜畢竟心力交瘁,病癒之後,竟已頭髮花白,渾然不像三十八歲的中年男子。
打算回家時,才發現被限制出入,也不能傳口信,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從房裡出來這個花園透透氣。
安樂王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了他:他重病之後被暗中下了假死的藥,徐照麒在父親「去世」後傷心過度,沒注意到屍體被人掉包,運出徐府。
「元沛,這裡風冷,我們回去罷。」安樂王不知何時走到他身旁,手搭在了他的手背上。那修長的指尖依舊是修整得極好,但手指常年都是冰冷的。安樂王對他的語氣不像往日那般似真還假,反而溫柔至極。
徐元沛木然道:「為什麼軟禁我?」
安樂王微微一笑,「元沛,你還在怪我嗎?」
他當然不怪他……只是恨而已。十五年前初遇幼年的安樂王時,安樂王比現在更多了一份純真,可是他卻被那個才十歲出頭的孩子讓人按在地上,分開大腿,把木楔鑽到他的身體裡……
如今想來,只剩下一片血肉模糊。
「我給過你機會了的。如果你對我的死無動於衷,我就會放了你……可是,你為什麼病得那麼重,還帶病半夜悄悄去靈堂,在空棺材旁邊說那麼久的話?」
他的話十分溫暖,便如對待一個久別的情人,只想捧在掌中,珍愛無比。但徐元沛卻知道,他們之間,只是單純的發洩情慾。他利用這個男人的權勢為家族鋪路,這個男人也喜歡他在床上的主動服侍——能讓一個幾乎在床上完全不能動的人得到快感,這隻有最熟悉和最能忍耐的人才能辦到。
徐元沛苦澀地一笑。他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話可說……要說的,早已在靈堂裡說過,那是特意賄賂侍衛,避開了所有人說的話,是對這個人說的,可是完全不希望這個人聽到。
那些話,其實歸結來不過只是一句而已:他很早之前就開始愛他。
他的愛,他的恨,他的不甘,他的絕望,早已經全部耗在了這個男人身上,如今只剩下灰燼。
安樂王扶在他的手上,他已站立太久,又吹了冷風,此時已經受不住,溫言說道:「元沛,扶我回房去,好麼?」
徐元沛麻木地扶著他,往安樂王的臥室走去。兩人的房間是相通的,只隔了一道拱門,垂著水精簾子,安樂王在床上躺著時,便能隔著簾子看到他。
他將安樂王扶到床上坐下,正要離開,卻被安樂王拉住了袖子:「元沛,和我說說話。」
「王爺請說。」
「我們之間,不需要這麼客氣罷?」安樂王柔聲說道,「來,坐我旁邊來。」
徐元沛略一猶豫,便解自己的外裳,跪到安樂王面前給他脫靴。
安樂王彎下腰,按住了他的手:「元沛,不需要這樣……」
他的聲音竟有些哽咽了,讓徐元沛很是詫異,低聲問道:「王爺,你是有些不舒服麼?要不要我去叫太醫……」忽然想到安樂王如今假死,太醫不會隨侍在旁了,不由一怔。
「我沒事。」他緊緊抓著徐元沛的手不放,拉著他到自己身邊坐下。
徐元沛第一次和他離得這麼近,卻什麼也不做。
「我從出了孃胎就患了重疾,太醫說我絕對活不過十八歲。天師說我是短命克父,命犯帝星之相,讓我父皇將我放在金陵,不許我離開金陵半步。我母親原本極寵愛我,可是聽說我會克了父皇,也不管我了……可惜,父皇到後來還是死了。」
他虛弱的面孔上泛起一絲極為溫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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