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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好似回應一般,衝著紅豆嘶吼一聲。便是馱著女童,狠撲過去。喉中嗚咽作響,很是駭人。
寧氏雖知垂死掙扎只是徒勞,卻也不願坐以待斃。她一把拉著紅豆,埋頭便往院外跑。意做殊死一搏。
因著寧氏這一逃,倒叫大漢撲了空。大漢一擊失手,惱怒非常。目眥欲裂。喉中嗚咽之聲更甚。猛一回身,又是狠撲過去。
女童坐於大漢肩頭,身形沉穩,未因大漢的行動受到絲毫影響。她瞧著寧氏拼命奔逃的模樣,心道有趣,不由吃吃笑起來,“嘻嘻,我倒要看看你們能逃到什麼時候。”
寧氏終究只是一位手無縛雞的婦人,幾次躲閃下來,加之身心俱疲,已然沒了氣力。那大漢低吼一聲,猛然一躍,眼見就要撲將上來。
寧氏自知在劫難逃,無望生還。心中決然的同時,也不知是哪兒來的力氣,一把抓起紅豆,狠命將她往外一推。這搏命一推,直將紅豆生生推出了院子,一頭載在了雪地裡。
紅豆哪曾見過這般陣勢,一時腦中空白如紙,惶惶無措。竟是連逃跑都忘了。
寧氏見女兒發愣,心中焦急萬分,卻又無計可施,只得厲聲吼道,“紅豆,快跑!快跑啊!快——”這“跑”字還未喊出,聲音便戛然而止。
經母親一吼,紅豆霍然驚醒。手足並用,自雪中爬起,意欲奔逃,卻覺雙足猶如灌鉛,沉重萬分。縱使拼勁全力,仍舊未動半分。
“啊——”身後一聲淒厲慘叫,叫她下意識掉頭看去。這一看,直嚇得她是膽裂魂飛,跌坐當場。
寧氏捨命將紅豆推出院子,自己則徹底失了時機,被追趕上來的彪身大漢,一把撲倒在地,動彈不得。
大漢穩定身形,四肢著地蹲立於寧氏背脊之上。繼而雙手向前,一把抱住寧氏脖子,口中低低嘶吼著,雙臂用力一扯,竟生生將寧氏的頭顱自頸項間拽了下來。捧於掌心,大口吸食起來。
鮮血自寧氏脖頸處噴薄而出,升騰著股股熱氣,直叫周遭的積雪,盡數融化得乾乾淨淨。自頭顱脫離身體數息之後,寧氏的身體才徹底癱軟下去。
大漢捧著寧氏的頭顱,津津有味的吸食著,不時發出滿足的嗚鳴聲。震耳欲聾。直讓紅豆完全失了神志。
紅豆呆立原地,忘了奔逃,忘了恐懼。便是那樣呆呆的跌坐雪中,全然不顧積雪溼了衣袍、鞋襪,亦然不顧細雪落了滿頭。
腦中嗡嗡作響,好似有一把重錘自她頭頂轟然敲下,直叫她目不能視,口不能言,雙耳不聞,呼吸具屏。
一排排零碎的記憶,自她的腦中呼嘯而過。或甜蜜或心酸,或開心或委屈,只是那一樁樁一件件一字字一句句,卻在飛逝過後,盡數破碎成灰,再也無法拾起。
她想要開口再大聲叫一聲“娘——”可是……雙唇未張,卻早已是淚溼了雙頰。
她訥訥愣在那裡,生機盡喪。只雙眼空洞的看著前方,看著那個捧著她母親屍體大肆啃食的怪物,以及怪物肩上笑靨如花的白衣女童。
吸食乾淨的寧氏頭顱,被大漢隨手一丟。跌在地面上,頹然的滾了幾個圈,卻終究停轉下來,仰面朝天。
寧氏臉上的表情定格在臨死時候,那萬分焦急的模樣。雙目圓睜,死死盯著前方;嘴巴張著,那還未說出的“跑”字,卻好似回聲一般,縈紆不絕。最後隨著那些洞徹她空洞顱骨的冷風,悠然飄散在了遠方。經久不息。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紅豆只覺母親那已然空洞的頭顱,在對著自己極盡溫柔的微笑著,柔聲喚著,“紅豆——紅豆——紅豆——”一字一字,一聲一聲。宛若刀割、針刺。銘於心間,刻骨不忘。
雪不知何時突然大了起來。寧氏滾燙的鮮血已然隨著這飄然大雪,一點一點冰冷下去。白衣女童,攤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