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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江戶城(東京的前身)內商業集中的庶民區。
每天早上,他都會經過科學博物館前,在藝術大學附近繞一圈,而等他到家時,他的母親已經把早餐準備好了。
從上野車站走大約三百公尺左右的地方有一條岔路,左邊的路是一條坡度平緩的上坡,走了一會,路又變成了下坡,最後與原來的路合併。青年用不會讓自己氣喘如牛的速度慢慢地走著。這個地方每年冬天下雪時,附近的年輕人就聚集過來,利用這道斜坡玩滑雪。青年健康時也曾在這裡滑過,但自從染上這種病後,他就再也無法進行這種激烈的運動了。每當青年爬這個坡道時,他就會想起這件事,忘記已進入恢復期的喜悅,為自己居然會染上這種可恨疾病而懊惱不已。
抵達坡道的頂點後向左轉,此處與鐵軌對面的上野公園之間橫跨著一座水泥陸橋。這大橋的中央是車道,兩側則是人行道,青年每天會經過這座兩大師橋。
走在他前面的狗,早就將主人每天必經的路線牢記在心。它正一如往常地要過橋時,突然像發現了什麼似地跑到人行道的一隅,不斷地在那嗅聞著。
&ldo;佩斯!佩斯!&rdo;
不管怎麼叫,佩斯就是不回頭。它的鼻尖像在磨蹭著地面,嘴裡吼叫不止。那吼聲聽起來,像是在認真地傳達著某個訊息。
&ldo;餵!佩斯,你是怎麼搞的!&rdo;
青年走到佩斯身邊,佩斯意識到主人的靠近,於是更起勁地高聲狂吠。鋪設了黑色路面的步道上有一大片汙漬,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但從嗅覺敏銳的狗聞到之後發出異常叫聲這點來看,似乎不是汽油之類常見的東西。
昨晚的露水凝結在路面,人行道上顯得有點潮濕,汙點也因此保持著濕潤。青年左顧右盼,想找根棒子試一下那汙漬到底是什麼,但他的視線在正面的欄杆上停下後,就再也移不開了。陸橋的柵欄是水泥制的。比起落在黑色步道上的汙點,沾在灰色水泥上的那個更清楚地顯現出了‐‐血的顏色。
以前的青年對血的顏色有種本能上的厭惡與恐懼,一看到血就會手腳發軟。但自從他染上結核病後,因為經常性地咳血,使得他已經很可悲地對紅色的液體免疫了。所以他當時也以冷靜的態度,慎重其事地緊盯著欄杆上的斑點。
他手扶欄杆,伸出身子一看,在水泥欄杆的另一面,也一樣沾上了暗紅色的汙點。稍微發揮一下想像力,就可以想像出在人行道上受傷的某人越過欄杆掉到鐵軌上的情景。青年的幻想不斷膨脹,他在腦中想像了一場昏暗陸橋上的打鬥,並為之毛骨悚然。
沾上汙點處的正下方,就是東北本線的下行列車。被害者摔下去後,就被列車給輾過了吧。一想到這個,他戰戰兢兢地俯望鐵軌,但卻連慘狀的痕跡都沒看到。說不定列車緊急煞車了,才剛從上野站發車的列車,速度還不會太快,只要一煞車,應該很快就能停車才對。不論如何,這件事已經完全壞了他晨間散步的心情。
不久後,青年催著狗走回他平常的散步路線,就在他走到科學博物館前的時候,與一位巡邏中的員警擦肩而過。
&ldo;請問一下,兩大師橋橋上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啊?&rdo;
警員轉身,邊把玩著自己的警棍,邊用莫名其妙的表情盯著對方。
&ldo;兩大師橋?沒有啊……你為什麼這麼問?&rdo;
這下,換成被反問一句的青年慌得不知如何是好了。一想到剛才的問題是出於自己的幻想後,他更加手足無措、面紅耳赤。
&ldo;沒有啦,就是,我看到橋上有一些像血的東西,所以就想說是不是有人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