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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重複了一遍,似乎覺得這個說法對他而言很新奇,很有趣,甚至還自顧自地笑了起來:&ldo;我無趣了就來找你。倘若你也讓我覺得無趣了我就吃了你。&rdo;
說完這話,原地陡然生出一陣雲霧。他的大袖在雲霧裡一展,鱗片的冷光乍現,那雲霧便騰空而去,消失在夜色裡了。
待到一刻鐘之後,李雲心才真正地長舒了一口氣。
&ldo;一天兩天三天四天……九天。嗯。&rdo;他一邊靠著樹慢慢恢復體力,一邊自言自語,&ldo;就發生了這些事兒。我這是要展開波瀾壯闊的人生了。&rdo;
九天前他還在定州。定州的一個山村裡。
那天是晌午,他坐在院裡樹下的藤椅上小憩,陽光從樹葉縫隙中灑下來,在身上變成圓圓的光斑。
父母是在一年前過世的。對此他感到悲傷。哪怕是兩個陌生人對自己悉心照顧共度十二年的時光也會生出割捨不了的情感,更何況那的確是貨真價實的&ldo;生身父母&rdo;。
因此,儘管他總覺得自己這一世不該就在這個山村裡懵懵懂懂地度過一輩子,也還是暫且留了下來。大慶朝的風俗是父母去世守喪三年,對於他來說這時間原本過於漫長,但在如今的情況下,似乎也不是不可接受。
他才十四歲。雖然因為從小強身的緣故看起來已經是個十八九歲的青年了,然而他還沒想好自己該去做什麼。
就如同他熟悉的另一個世界的某些歷史一樣,大慶朝有讀書人。在世俗人的眼中讀書做官算是上品,其他皆為小道。但父母似乎對於讀書做官這件事有著超然物外的優越感,總不將這條&ldo;晉身之路&rdo;放在眼裡。
雖然在這個小小山村裡他們一家三口人是被公認的、唯一的詩書之家,但李雲心從小就知道,父母曾經走過的那條路,應該是比讀書做官,更加神異莫測些的。
經史子集他都涉獵過,但沒用心。更感興趣的是父親曾經露過的那一手‐‐在他兩歲的時候‐‐畫紙成鹽。
然而等到父母覺得他要記事之後,就沒再展露過那樣的&ldo;神通&rdo;。他們只對他口述一些東西、教授一些東西,卻從不曾系統地向他介紹些什麼。
他覺得或許,是父母打算在他再大些之後再同他說出某個令人心跳不已的秘密,所以便也不急。他的心性本就不是十幾歲的孩子,縱然做不到心如止水,但再世為人的經歷也能令他沉得住氣了。
只是沒想到去年春天,兩個人就突然死掉了。
李雲心記得那是一個雷雨夜,他在西屋沉睡。一聲接一聲的炸雷將他驚醒,抬頭向窗外看的時候,天地間白茫茫的一片,閃電將屋裡映得纖毫畢現。滾滾雷聲持續了大概兩刻鐘。等他再睡去、再醒來之後,發現東屋的父母已經成了兩截焦炭。
悲痛地查詢了將近一個月的線索,他得出一個結論。
這似乎是個意外。
這種事情在這種時候,似乎駭人聽聞,甚至會引發不好的聯想,但是在他曾經所處的那個時代也不算什麼稀奇事。比如說也會有人被球狀閃電擊中,或者被雷劈中,這樣死去。
事情在村裡所引發的議論沒有持續太久。畢竟他的父母生前與人為善,村裡的人也受了不少好處。
李雲心曾經有一絲不安,覺得事情可能沒那麼簡單。但一年過去,那絲不安也就慢慢煙消雲散了。
直到這天下午,兩個道士到了門外。
這是李雲心第一次見到道士。他知道這類人也有些神奇的手段,因此心裡生出些奇特的親切感來。因為他同樣知道自己的父母也並非尋常人。甚至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