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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他的話，先想一會兒，才認真地說：&ldo;父親一定有自己的打算。&rdo;

李雲心看他一眼，笑起來：&ldo;你母親怨我在當初給她的一絲妖元裡種下了禁制、結果叫你生出來之後也沒法子修行。可今天我告訴你，禁制就只是禁制。我種得下，也能解。但得到了合適的時候才能解。&rdo;

與李薔薇同齡的男孩臉上有與年紀不相稱的沉穩與成熟，但即便如此，在聽了這話時仍忍不住露出喜色：&ldo;真的!?&rdo;

&ldo;當然是真的了。&rdo;李雲心坐下來看他，&ldo;現在考考你‐‐你覺得我為什麼不叫你修行?&rdo;

男孩收斂喜色，認認真真想了一會兒：&ldo;父親從小就帶我遊歷天下。又帶我跋山涉水，還帶我見識人間風俗。&rdo;

&ldo;焰兒想，該是叫我體驗人間疾苦，知道世上的百姓過得有多麼不易。以後有了本領，好造福世間、普……&rdo;

李雲心笑起來，伸手揉揉他腦袋：&ldo;別說劉公贊教你們的那些鬼話。我問你，你自己是怎麼想的?&rdo;

男孩愣了愣。隔半晌才道：&ldo;我自己……我……&rdo;

李雲心點頭：&ldo;嗯，不怪你。你自己一定想不明白的。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甚至比你大些的時候，也沒有想明白。&rdo;

他沉默一會兒，說：&ldo;你剛才說的，都是外向性的東西。在想別人怎麼樣，世界怎麼樣。可我想要叫你瞭解些內向性的東西‐‐一個人先了解了自己，才能談為別人如何。&rdo;

&ldo;過早地擁有力量，會叫人心浮氣躁，很容易迷失本性。在你出生之前的頭幾年，這世間還有道統、劍宗，有一群修行人。他們打小兒開始修行，不問世事、摒棄情感。結果修得人不人鬼不鬼，成了怪物。&rdo;

男孩瞪大眼睛：&ldo;他們……這些人……現在呢?&rdo;

&ldo;被幹掉了。&rdo;

男孩沉默起來。可看李雲心的眼睛裡迸出光彩。

李雲心便笑著彈他鼻子：&ldo;在想什麼?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你的叔叔阿姨們都有份兒。&rdo;

男孩摸摸自己的鼻子，認真地說：&ldo;但一定是父親你的功勞最大。&rdo;

&ldo;那是自……&rdo;李雲心咳了一聲，&ldo;不說這個。說到哪兒‐‐哦，所以我叫你先做凡人。但其實也不算是凡人。你生來就是玄境大妖的身子，修行功法雖然無所得，可實際上修來的妖力都還在你身子裡，只是被我的禁制壓制了。你的身體裡有我的妖元，有朝一日也許還會成為太上。&rdo;

&ldo;但我之所以叫你會受傷、會覺得痛、會沒力氣、會想要睡覺，就是要你能夠切實地感觸。感觸到尋常人會有怎樣的體驗、怎樣的心情。這樣，你的心智才會健全，才能很快適應這世界。而用不著像我們這些人一樣，失去很多、犯過很多錯誤，才幡然醒悟。&rdo;

男孩的神情似懂非懂。他畢竟還是個孩子，沒有被歲月洗禮，無法理解眼前這位&ldo;父親&rdo;所經歷的那些事意味著什麼、又能將一個人改變成何種模樣。可他的確是在認真思考的。過了一會兒說：&ldo;有些我聽不懂，但我會記住父親的話。&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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