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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 神擋誅之
薛柔此時再沒有一貫的婉約自持。
她站在佛像之前,眉色森寒,眼中彷彿萬年不化寒冰,渾身上下透著肅殺之意,而在她身後,不動明王寶象森嚴,持劍拿索,怒目圓睜,彷彿也在斥這世道不公。
濟恩靜默地看著薛柔半晌,才深深問道:「薛施主心意已決?」
「絕無更改。」
「施主可有想過,今日之後,你將要面對的是什麼?」
薛柔深吸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她將手中油盞放下,拿著挑簽將燈內油芯撥動了一下,整盞燈內的火光便搖曳起來,讓得佛堂內隱隱灼灼,也映襯的她面色越發清冷。
「無論面對什麼,薛柔都絕不罷手,人擋棄之,神擋誅之,這天既不懲惡,那便……由我來!」
濟恩主持看著眼前女子,明明已恢復冷靜,身遭的幽森卻比方才憤怒難持時更多幾分,她神智清明,絲毫不像為仇恨所左右,可是那雙透澈的眼中卻是讓人心顫的冷漠。
薛柔放下手中油盞,朝著濟恩行了一禮,「還望主持成全。」
濟恩這次沉默的時間更長,許久之後,他才開口道:「罷了,佛渡有緣人,施主既已決定,老衲也不再勸。」
濟恩站起身來,轉身去了佛堂後面,不過一小會,便拿著一封書信出來,那信上紅漆塑封,隱隱泛著舊黃,顯然封信時年代已久。
他將信交予薛柔,這才道:「老衲不知你和殷氏一族有何關係,也不知時過二十年你為何還能找到老衲,但你午間既能寫出那番話來,便是殷相所等之人,此物乃是二十年前殷氏滅門前殷相親自交予老衲手中,如今轉交與你,但老衲尚勸施主一句,得饒人處且饒人,罪魁之人無所赦,但是這天下黎民百姓,終究是無辜之人。」
薛柔接過信後,撕開信封拿出其中信紙,當看到上面熟悉的字跡寫了滿滿三張紙後,身子微微顫抖,眼中淚意洶湧幾乎快要決堤而出,她強忍著心中之意,逐字逐句的看完信中內容,又將其牢牢記在心中後,便咬牙將信紙投入了燭火之中。
雖然不捨,但這東西絕不能留。
看著信紙連帶著字跡完全融於燭火之中,變成飛灰落下之後,薛柔才轉身,對著濟恩說道:「多謝主持成全。」
「阿彌陀佛,還望施主莫忘老衲所言,善惡輪轉,多起善念,必有福報。」
濟恩雙手合十,說完後就不再開口,等到薛柔再次行禮離開佛堂之後,他才看著那一團飛灰嘆道:「二十年……終究是來了,只希望……」只希望什麼他沒有說出口,最後種種全部化作一道嘆息,沒於佛堂空曠之間。
「師父。」佛堂後面走出一名穿著武僧服的精壯和尚,他看著濟恩滿臉不解,「師父為何要將信交予那女子,時隔二十年還要踏入這渾水之中?」
濟恩雙手合十,抬頭看著堂內的不動明王寶象,口中無言。
世間之事豈是不想踏入便能遠離的,自從二十年前殷相尋他之時,他接下那封信件之日起,便早已身在局中,薛柔既能時隔二十年還找到他,便是已然肯定他手中有她想要的東西,若是他今日回絕了那女子,以那女子方才所呈現出來的氣勢和決絕,怕是會不惜毀了普濟寺來逼迫於他,否則她那句「神擋誅之」是說給誰聽的?
這女子不似尋常之人,若真起惡念,濟恩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夠保住普濟寺,更何況,當初他也曾答應過殷相,無論是誰,只要能對上他所留之言,便將信交予那人……
對於薛柔濟恩並未多言,他只是交代了身旁的和尚,自今日起要閉死關禪修,將寺中所有事務一併交予其師弟慧慈和尚,便於當場便關閉了佛堂之門,讓這武僧率四大金剛鎮守門前,除非他主動出關,否則任何人不得擾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