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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聚，不能和朋友閒談，你再也不能擁抱自己的愛人‐‐即使前一秒你們還在爭吵。

我問蒙肅：&ldo;人死了之後會怎樣？&rdo;

他說：&ldo;不知道，我沒有死過。&rdo;

我也沒死過，所以我很害怕。

林佑棲拿了一堆化驗單來，給我解釋這個解釋那個，還拿了手術方案什麼的來給我講解。我聽得煩躁，飯都不想吃了。

沈宛宜下午趕到，風風火火，抱著我大哭，簡直像我已經死定了一樣的。

我對她真是抱歉。

本來說好，到四十歲，她未嫁，我未娶，我們就結婚。現在我可能要失約了。

我並不擔心他，她很堅強。曾經有個男人，也說過要娶她，結果離婚禮還有一百多天的時候，死在香港的銀行裡。

小麼來得鬼鬼祟祟‐‐他要瞞著夏宸。

小麼脾氣很硬，他鐵定了心要揍李祝融。他是經歷過太多次失去的人，我該好好感謝夏宸的，他應該就是上天指定下來補上小麼家人空缺的那個人。

這半年來我一直有意無意避開小麼，好在我們並沒有生疏。他仍然張嘴就叫我流氓，說我小題大做，癌症發現得早根本不會死人，說我在瞎擔心。

晚上一起去吃飯。林佑棲把著選單，點了一堆清淡的菜，除了蒙肅每個人都是怨聲載道，我煙被收走，手指總覺得空得慌。

小麼和沈宛宜都喝醉了，一個人傻笑，另外一個人唱歌。蒙肅吃拌飯，林佑棲掐了兩根煙。

我覺得包廂裡悶，去外面走走，這小飯店有個天井，種了很多花，我蹲在天井裡嚼口香糖。

明明那麼熱鬧，左胸口卻空蕩蕩的。

我從來沒有這麼想念過他。

就算是我一個人在c城的時候，夜深失眠的時候，我也沒有這麼想他。

背後傳來腳步聲，小麼傻笑著走過來，用力拍我肩膀，勾著我脖子，靠在我背上。

他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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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野狐告訴我，李祝融要回來了。

他說：&ldo;你知道怎麼讓他死心的。&rdo;

&ldo;你的家人交給我，你只要讓他死心，然後出國。剩下的事我來料理。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出國之後都不要再回來，也不要讓他聽到任何訊息。&rdo;

&ldo;我父母我來安排，不需要你插手。&rdo;我告訴他：&ldo;我不會回來的。&rdo;

&ldo;那就好。&rdo;

&ldo;沒別的事，就這樣說定了……&rdo;

&ldo;等一等。&rdo;鄭野狐忽然叫住我：&ldo;許老師，其實有幾句話，我一直想問你。&rdo;

&ldo;你說。&rdo;

&ldo;你為什麼會想和我合作騙他？&rdo;

&ldo;你和我都是為了他好，有共同利益，不是嗎？&rdo;

&ldo;我不是問這個，我是問，這件事，你為什麼要瞞住他？&rdo;

&ldo;我怕他失控。&rdo;我緩了緩，說：&ldo;還有就是，像瞞我爸媽一樣，怕他們傷心。&rdo;

&ldo;我可以理解為，你這樣做是因為你愛他？&rdo;

&ldo;我不想和你討論這些問題，我還有很多事沒做。&rdo;我冷淡地打斷他：&ldo;還有，這個訊息除了你只有四個人知道，我相信他們不會洩露出去。所以如果洩露了，就是你說出去的。&rdo;

鄭野狐又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