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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我一走了之。也許他能一直守在這裡，不管李祝融怎麼威脅，恐嚇，暴力，都無動於衷。

他對我沒有什麼責任。就算他打亂了我的計劃，也是出於好意，我總不能去怪他。

真正到了這個地步，我反而不怕了。

再絕望的時刻我也經歷過，現在這又算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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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點，李祝融來了。

從他進學校開始，蒙肅就告訴我了。

我因為睡了一天，一進門又被我媽摟著哭了一陣，腦袋一直是暈乎的。所以去洗了把臉，出來的時候，蒙肅說：&ldo;他到樓下了。&rdo;

門是開著的，李祝融一上來我就看到了。

他瘦了不少，穿一身墨藍色，上衣領口很高，扣得緊緊的，像外國的軍裝。唇抿著，這樣一瘦，輪廓更加分明瞭。客廳裡只有我和蒙肅兩個人。他進門先冷冷掃了我一眼，嘴角浮起一個冷笑來。然後盯住了蒙肅：&ldo;果然是你搞的鬼。&rdo;

蒙肅面不改色朝他笑：&ldo;我事先知會過你，讓你等著。&rdo;

&ldo;你還不配讓我等。&rdo;他高傲地瞟了蒙肅一眼，伸手向我：&ldo;許煦，你過來。&rdo;

我沒有過去，只是沉默著。

過去的很長一段時間裡，我都不習慣對他說&ldo;不&rdo;，不知道是不想看到他失望，還是被他那些雷霆手段嚇破了膽。

李祝融抿起了唇，這是他發怒的前兆。

&ldo;你最好過來，趁我還沒有生氣……&rdo;他站在那裡，目光灼灼地看著我。他站得筆挺，然而我可以清晰看到，我們之間有什麼東西以不可挽回的速度在迅速崩塌。

&ldo;我不想過去。&rdo;我認真地和他說：&ldo;你現在在生氣。等你平靜下來，我會和你好好談一次。&rdo;

&ldo;我說最後一遍，過來，站到我後面，立刻！馬上！&rdo;

我一動不動。

和他相處這麼久，我不是不知道，在他面前，道理是講不通的，平等自由都是空談，他對&ldo;平等&rdo;的理解就是：我說話，你照辦。我給你最好的吃的用的玩的住的，但是你什麼都要聽我的，你這個人，從頭髮尖到腳趾頭都是我的。我讓你圓就圓，讓你扁就扁。

但我畢竟是人，不是一塊橡皮泥。我曾經想過要循序漸進地讓他認識到這一點，但是我剛開了個頭，就被蒙肅一麻袋弄到了美國，再回來，人事全非。

李祝融笑了起來。

&ldo;你真以為這個被你們學校趕出去的小雜種可以護著你？&rdo;他冷冷地看著蒙肅，嗤笑道：&ldo;他爺爺見到我都要客客氣氣的，他敢和我唱反調？許煦，你信不信，我只要打一個電話，他就會把你捆著送到我跟前賣給我。&rdo;

&ldo;首先，任何人碰到瘋狗都是客客氣氣的。其次，我現在正在和你唱反調，並且還會繼續唱下去。&rdo;蒙肅不急不緩地說道：&ldo;最後，我家只賣槍炮，不賣人。&ot;

李祝融的臉色沉了下來。

&ldo;很好。&rdo;他幾乎是在咬著牙，眯著眼睛看著我和蒙肅，冷笑說：&ldo;你們很好。&rdo;

&ldo;謝謝誇獎。&rdo;蒙肅朝他彎了彎腰表示謝意。

我想，如果李祝融手上有槍，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一槍打死蒙肅，再狠狠揍我一頓。

但他沒有，他只是冷笑著，看著我們，一步步退了出去。

&ldo;等一下。&rdo;我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