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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遲說:&ldo;啊,小老頭兒。&rdo;
&ldo;什麼?&rdo;阮寧迷糊了。
俞遲說:&ldo;你啊,如果段譽初次見你,便只會覺得,啊,小老頭兒。&rdo;
阮寧聽懂了,哈哈笑了起來。小同學有點駝背,走路時略站不直,故而瞧著也不挺拔,再加上有些瘦弱,快一米七的個頭生生叫她走出一米五的風姿。
她一想,嗬,真貼切,便樂不可支了。
俞遲喝了一口茶水,反倒奇怪了:&ldo;你不會不高興麼?別的女孩聽到會覺得是諷刺了。&rdo;
阮寧卻益發溫柔,不知道如何珍惜眼前的男孩,只是一味地怕嚇到他,他便再也不肯同她玩笑同她說這些家常話了。她說:&ldo;我是阮寧啊,不是別的姑娘。&rdo;
俞遲知道自己應該板著臉,狠狠俯視她一萬年才會氣消,可是,這一會兒,他竟只能微微移過眼睛繼續看神仙姐姐。
他不願意看小老頭兒。他極煩小老頭兒。
然後,不大下雪的h城今年落了雪。
不知是他動容還是天動容。
竟教人分不清。
阮寧從媽媽那兒學會煲一道湯,番茄排骨,三隻番茄兩斤排骨,一勺雞精一勺鹽,一點生薑一點肉桂,兩碗米飯,能吃兩頓。
下了雪的天極冷,適合吃這樣肥美的肉,喝鮮甜的湯。
阮寧自小養成的毛病,吃飯總愛剩一口,而俞遲卻似乎家教嚴謹,一口飯一滴湯也不願剩下,因此,阮寧吃不完的,全進了俞遲的肚子。
小五的家在s市,家裡寄來一箱取暖的米酒,阮寧也分了兩瓶。
阮寧從小到大沒怎麼見過雪,進家之前偷偷團了幾個雪球塞兜裡了,回去掏出來給俞遲炫耀,俞遲淡淡笑了笑,把幾隻小雪球安放在了玻璃杯上,並沒有嘲笑阮寧的幼稚,帶著一種溫柔的善意。
他不說話,悶不作聲地吃飯,阮寧便問他:&ldo;要不要喝口米酒?&rdo;
她在小爐子上溫了一壺要沸未沸的米酒,斟了一杯,放在他的面前,敬他道:&ldo;俞遲同學,謝謝你這樣照顧我。&rdo;
她指的是俞遲用幾篇翻譯稿為她謀了兩月的衣食無憂。對他雖是小小善意,然而阮寧卻為這樣不動聲色的心意感激。
&ldo;阮大哥說你頑劣淘氣,不知世情,常教我多照顧你。&rdo;俞遲坦然接過,喝了米酒,覺得口中綿密,手心也暖和了些。
阮寧也喝了一口,她說:&ldo;俞遲同學,你以後想做醫生麼?&rdo;
俞遲點了點頭。
阮寧好奇:&ldo;為什麼想做醫生的,你爺爺同意麼?&rdo;
俞遲說:&ldo;他既然不能代替我承受生命中的遺憾,又憑藉什麼阻擋我因遺憾作出的選擇呢?&rdo;
他們喝了滿滿兩壺酒,俞遲依舊小臉玉白,阮寧卻滿面通紅,她問他:&ldo;我能不能喊你林林,俞遲同學?&rdo;
俞遲平靜地看著她:&ldo;我不是林林,阮寧同學。&rdo;
他說:&ldo;你生病了才會這樣以為。&rdo;
阮寧疑惑地看著他,少年卻笑了,他拍了拍阮寧的額頭,掌心溫柔,聲音卻很平淡:&ldo;等你好啦,想起來我是誰,就知道林林是誰了。&rdo;
南方冬天沒有暖氣,天冷得狠了,只能開空調。可是空調又太燥,開的時間長了口乾,因此,阮寧一晚上開了關、關了開,早上起來的時候就感冒了。頭疼打噴嚏流鼻涕,樣樣不少。
俞遲有課,早早去了院裡,因此也不知道家裡添了一個病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