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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色微暗,頓滯一會兒,終還是蹬馬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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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
漠國,澹城。
一夜霜落,院內的木芙蓉已凋謝得差不多,地上盡是斑駁的粉白色花瓣。
開啟門,冰涼空氣一下鑽入肺腑,桑柔猛地咳了出來,她扶住門房,好一會兒才停住。
院內一個丫頭在掃著地上凋花殘葉,見到桑柔,微微低頭,問了禮。
桑柔點頭。
“老爺已經去上朝了?”
“是的,天未明就去了,這個時候估摸著該回來。”
桑柔嗯了聲,走到樹下,抬頭看枝頭所剩無幾的花朵,低喃道:“猶勝無言舊桃李,一生開落任東風……一生開落任東風……”
“這本該是表心志高遠不畏風霜之詞,怎麼到了你口中,聽起來有幾分傷落?”
爽朗男聲從院口傳來,一人一身朝服,冠冕已抱到手中,看著她。鬢髮灰白,濃眉正臉,神色卻親和。
“舅舅……”
呂忠走近,關切問道:“剛起來嗎,用過早膳沒有?”
“正打算去,舅舅也陪我再去吃點?”
“哈哈,你倒是又看出我餓了?”
“這個時候了,再過個把時辰就到了午膳時刻,舅舅卻開口就問我早膳情況,只怕是舅舅早上出門匆忙,未來得及食飯,心裡惦惦不忘吧。”
“鬼丫頭,一點面子不給你舅舅留!”
“舅娘說,舅舅在外頭顯足威風,在家裡面子基本可以丟一旁。”
“這婆娘,又壞我名聲!看我待會兒不……”
“不什麼?”一老婦這時從院外走進來,對著桑柔笑了笑,而後挑眉看向呂忠,重複,“你方才說不什麼?”
呂忠面上一僵,尷尬道:“沒……沒說什麼!你聽錯了!”
“阿柔,你年輕,耳力好,方才可聽清了你舅舅說什麼了?”
桑柔走到婦人身旁,笑道:“好巧不巧,一清二楚。”
婦人點頭:“外頭饗廳備好了你的早膳,你去吃,順便與我好好說說剛才聽到了什麼。”
“好嘞!”
兩人相攜出門去。
“欸……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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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國,章臨。
方從大亂平息的齊國還有些元氣不足。街頭店面倒是如往日般早早開門,心有餘悸,然生活仍得繼續。
說起這大半年的平叛之役,真是險象環生。顧璋白先翼蓄謀多日,兵力物資遠遠勝於朝軍。但朝軍就這樣處於絕對弱勢的情況,太子顧珩兵出奇招,密盟燕楚,借兵申梁,避其前鋒,攻其腰背,將井然有序的白先翼軍隊截斷分別圍攻,後將白先翼困於豐山崖道,顧珩一人獨挑白先翼,身重數十劍後將其手刃,叛軍軍心即亂
。而另一面顧璋已兵壓王都章臨,眼見要成功之時,其大將葉廣澤出其不意叛變,擒顧璋,攜部下一舉拿下叛軍要將。
前期敗得一塌糊塗,後期卻勝得乾淨利落。其間縱橫手段,深謀遠慮,又有幾人能看得清楚。
而與此同時,新晉廷尉名澄給齊王密呈了一份摺子,列舉朝中與顧璋明結暗聯的臣子,出其不意之下,將他們統統圍捕。
可更讓人津津樂道的是,戰役結束後,本該領兵回朝的最大功臣顧珩卻在重傷未愈之時,佈置好軍中要事,獨自離軍,去向不明,不久後歸來卻病重臥榻,。有傳言道,顧珩回到章臨不久後,又去了一趟燕國,並與燕國七王子俞晏大打出手。俞晏先前助齊國平叛,亦是出了不少力,卻不知為何兩國盟友竟會拳腳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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