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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這年頭真沒什麼用。
曾廣同曾經說,柳長青生錯了地方,要不肯定是個人才。
不過柳長青自己從不這麼想,人在哪兒說哪兒,有時間想那些有的沒的,還不如去套只兔子給孩子們吃。
後來曾廣同給柳長青的孫子起名&ldo;葳&rdo;&ldo;蕤&rdo;,植物茂盛繁榮,希望柳長青一家如山野樹木,生生不息,子孫繁盛。
紅薯香甜的味道出來了,孫嫦娥把火炭扒開,把幾個烤的軟乎乎的紅薯扒拉到一個搪瓷盆裡,柳葳伸手就想抓,秀梅在那邊嚇得直叫:&ldo;不敢抓,爪子給你燒掉哩。&rdo;
她這一叫,吃著奶睡的柳蕤也醒了,鬧著要下去找奶奶,柳俠把他抱下炕,自己去拿了一個賣相好的紅薯在兩隻手來回顛換著不讓燒手。
柳海和柳鈺也過來了,一家人一人拿一個熱紅薯吃,柳俠偷偷兒捏了一點紅薯心裡最軟的部分往貓兒嘴邊湊,秀梅抓著他的後領子給拉起來:&ldo;媽,你看麼兒這傻孩兒,他偷偷給貓兒餵紅薯哩。&rdo;
孫嫦娥過來伸手給了柳俠後腦勺一巴掌:&ldo;你個二百五,你想噎死孩兒啊。&rdo;
柳俠把那點紅薯抹自己嘴裡,不服的擰著脖子:&ldo;可軟了,貓兒肯定會吃。&rdo;
孫嫦娥伸出巴掌準備再給他一下,卻聽到外面咕咚一聲好像有人摔倒的聲音,屋子裡一下沒了聲音,然後除了三個最小的,都站起來往外跑。
柳福來一身的泥,渾身脫力地坐在灶臺邊,帶來一個驚天的噩耗:翟玉蘭沒了。
柳鈺癱坐在地上,滿臉淚,大張著嘴,卻哭不出聲。
秀梅哭著捶著他的後背:&ldo;小鈺,孩兒,你哭出來,哭出來呀孩兒……嗚……媽,這是咋啦?這可咋弄啊……嬸兒啊……&rdo;
孫嫦娥滿臉淚,傻了一樣摟著大哭的柳葳、柳蕤。
柳海、柳俠哭著蹲在柳鈺身邊:&ldo;四哥,四哥,你咋了……&rdo;
雪太厚,在上窯那個大坡拐彎的地方,翟玉蘭打滑摔倒,她和柳凌拉的架子車一下留不住,也跟著沖了下去,把柳凌也帶的摔了出去。
剛剛被柳茂替換下來準備先走一步去公社找吉普車的柳長青匆忙間只來得及拽住了柳凌的腳腕子,滑到半山坡他一隻手拼命抓住了棵野棗樹,兩人才沒有像翟玉蘭那樣掉下三十多米深的山溝。
現在,徐小紅在縣醫院搶救,醫生說沒有把握救活;
柳長青左手手心整個脫掉一層皮,圪針扎進去十幾根,頭上受傷,但沒啥大問題;
柳凌頭上逢了三針,身上的磕磕碰碰不少,不過沒生命危險。
可是,翟玉蘭被從她後面掉下去的架子車直接砸下了山坡,頸骨折斷,搶救了一天一夜,今兒清早人已經沒了。
三天後,三太爺把自己的棺材讓了出來。
孫嫦娥和過來幫忙的柳家幾個爺們兒一起,在柳長春家院子裡壘了三個灶臺,準備起火辦喪事。
柳福來帶了兩個人去望寧供銷社買白布和其他辦喪事該用的東西,帶著給柳川寄信,其實他們身上沒幾塊錢,買不了幾米布,去三個人是為了路上有個照應,怕再出什麼事。
柳俠坐在被窩兒裡,旁邊是貓兒和柳葳、柳蕤。
兩個孩子彷彿也明白家裡遭遇了天大的不幸,難得的安安靜靜,柳葳乖乖的看連環畫,柳蕤啃了會兒自己的大拇指就睡著了。
孫嫦娥領著一個人老人進來,關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