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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鵑起伏的肩膀頓了頓,她坐直了身子,抽泣著,從袖子取出一樣東西,雙手捧著,垂著眼細細地看了一遍,輕聲地說道:&ldo;這是我提示他來求親時送給他的同心結,昨天他讓下人還了給我,這樣的意思不是很清楚了嗎?&rdo;說完,她用手扯著同心結想把它拉散,繩結被她拉得變了形卻沒散開。
伊娜按住她的手阻止她說:&ldo;別扯,別把力氣花在物件上。你這個交個我,我把你處置。&rdo;
杜鵑放了手,任由伊娜把繩結取去,她只是安靜地坐著,兩眼看著窗外,眼神迷茫。
房間的窗戶開著,在我們這個角度能看到對面的屋頂,還有屋頂上的一片天,天空薄薄地鋪著一層棉絮般的雲,交織如網,網眼中透著天藍。
杜鵑拿起酒瓶,往自己的杯子裡倒酒,然後端到嘴邊一飲而盡。
伊娜在旁也陪飲了一杯。
不覺桌上已擱著三個空著的酒瓶子,杜鵑趴在桌上,應該是醉倒了,伊娜還能坐著,託著腮像是思量著甚麼。
房門外傳來了腳步聲,一直走到房門前。來人在門上敲了兩下,推門進來,是伊娜的爹。
他在門口往裡瞧,瞧見這幅景象,便說道:&ldo;伊娜,女孩兒家喝這麼醉作什麼?&rdo;
&ldo;爹,杜鵑心裡頭不暢快,我陪陪她。&rdo;伊娜悄聲答道。
&ldo;天色漸晚,要回去,這個時候就該走了。&rdo;伊娜爹說道。
伊娜看著杜鵑有點犯愁,杜鵑這樣子,還能走一個時辰的路嗎?自己都未必可以。
她想了想,嘗試跟老爹說:&ldo;爹,我看杜鵑是走不動的了。不如這樣,我們留在這兒給您看鋪子,您回去,麻煩您去跟杜鵑的娘說一聲,好讓她放個心。&rdo;
&ldo;你們兩個丫頭能看得了鋪子嗎?她還醉成這樣。唉。&rdo;伊娜爹皺了眉頭。
&ldo;您這不是還有泉叔嗎?我之前也幫你看過鋪子,我能行。&rdo;伊娜堅持說。
雖然有些不放心,伊娜爹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好說道:&ldo;今晚你們倆呆在這兒小心點兒,如果你撐不住就早點關門。爹現在回去了。&rdo;
伊娜爹到樓下去吩咐了泉叔一番就出了店門。
伊娜把杜鵑扶到床上,安頓好,然後帶著我下了樓。她自己也有幾分醉意,喝了這麼多還沒醉倒,她的酒量還是不錯的。到了樓下,她就在角落暗處找了個位子坐下。
酒館裡的人不多,也沒甚麼事真需要她大小姐動手去做。這是一家老式的酒館,開在繁華大街旁的偏僻巷陌中,一點兒也不起眼。客人多數是些中低階層的人士,以中年以上的男士居多。不過來了這麼多次,我很清楚鋪子的生意並不好,養家餬口還是可以的,豐衣足食就有些兒困難了。
伊娜坐在那兒,手支著頭,想心事想得出了神。我就蹲在她旁邊,瞇著眼睛養神,杜鵑的事也讓我唏噓不已,世事無常,說變就變。
街上已經全黑了,酒館裡的最後兩個客人起身離開。
伊娜也從凳子上立起,對泉叔說道:&ldo;泉叔,我們早點關門,你也早些回家吧。&rdo;
泉叔應了一聲,簡單地收拾了一下,麻利地上了門板,關了門,也離開了鋪子。
伊娜滅掉了一些不必要的燈,鋪子裡顯得更加昏暗。燈光半明半暗,朦朦朧朧的影子印在牆上。
伊娜在桌旁枯坐,杜鵑的事她還需要點時間去消化,自然而然又想到自己和協加,三年後提親,真不會有甚麼變化嗎?
此情此景,這首詩最是應景了:
症候來時,正是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