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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只吐出一個字就被崔五郎給捂住了嘴。
許清嘉拉開他的手,悄悄打了個呵欠,在他的示意之下去瞧縣衙後門,朱庭仙身邊的小廝提著燈籠,朱庭仙正與領頭的人說著話,旁邊青壯下僕們開始往府裡搬運東西。
“瞧見了吧?銀場煉出來的銀子全都進了朱大坑的腰包。”崔五郎小聲在他耳邊嘀咕:“若是我,不願意升官離開此地,這不是少了條財路嘛?!”
既然盯到了銀子的去處,二人便悄悄撤了。回去的路上,許清嘉一路沉默,快到了家門口他才想明白:“朱庭仙如果想升官,隨便拿幾千兩銀子去打點,恐怕早都高升了。但是他如果不想升官……都這麼多年了無論如何也不會在南華縣不挪窩。除非上面有人壓著不讓他升官……”
崔五郎也不是傻子,立刻就想到了:“你是說這銀礦不止是他一個人的?說不定跟上面也有關聯?”
唯有這樣才能解釋的清,他為何一直在此間任職沒有挪過窩。對外再營造出壓根升不了官的形象,那就順理成章的在南華縣長長久久的呆下去了。
揪出朱庭仙一個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要知道他背後是不是還站著什麼人。這個任務就有點難辦了。
一時之間,許清嘉與崔五郎都沉默了下來。
到得家門口,崔五郎仰頭看天,忽然之間笑了出來:“許郎這個點兒回去,我瞧著正好給你老婆燒洗臉水。”他說的是這幾日看到的笑話。
原本他以為,讀書人總是重面子。許清嘉在他面前丟了臉,一定能想辦法讓胡嬌來向他道歉的。結果卻大跌眼鏡。縣丞大人不但沒有將老婆拿捏在手裡,反被老婆拿捏。
當崔五郎撞上許清嘉一大早爬起來討好老婆,還給她燒洗臉水之後,頓時對他鄙視不已。
許清嘉在偶然之間發現了通往老婆香閨的捷徑,心情大好,對崔五郎的嘲笑也表現的若無其事,並且搖頭嘆息:“五郎你沒成親吧?一看就是沒成親!”
崔五郎:……成親有什麼了不起?!
許清嘉擺出一副過來人的面目,眼神裡透著“小孩子家家你懂什麼”的訊息,竟然生生讓崔五郎語滯了一息,才找回來還擊的話:“婦人若是不聽話,只管冷著她,冷到她想明白,自然會貼上來,哪用得著費心巴力的討好?”
許清嘉拍拍他的肩,一臉同情的神色,只留下一句話:“五郎以後若是成了親夫妻不諧,到時候再說吧。”然後頭也不回的奔著廚下灶間去了。
只留下崔五郎在他背後咬牙切齒,卻無話可說。
胡嬌在接連享受了好幾日之後被許清嘉捧在手心的行為之後,原來的一腔暴脾氣都已經消彌於無形。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此人還任勞任怨。她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假裝忘了二人當日的爭吵,選擇稀裡糊塗過下去了。
一大清早許清嘉敲響了她的房門,裡面傳來模糊的一聲“請進”,聽聲音她還在被窩裡踡著。這實在怨不得胡嬌,最近幾日許清嘉一日比一日早——其實是跟著崔五郎回來一夜未睡——胡嬌也由起先的不好意思到後來的淡然處之。
甚至出於對許清嘉人品的信任,她現在都懶得閂門了,連床都不想下,等許清嘉送了水進來之後,她再小眯一刻再起。
今日許清嘉放好了水盆,卻並未急著出去,而是直奔床邊來了。胡嬌還閉著眼睛,在被窩裡又將被子捲了卷,還未完全醒透,感覺到臉上被摸了一下,許清嘉的手帶著清晨特有的涼意,倒讓她的睡意醒了幾分。
她睜開眼睛,天色還未大亮,似乎覺得許清嘉的臉色不太好——白天黑夜好些日子連軸轉,哪裡能好起來?
許清嘉又摸了下她睡的熱呼呼的臉蛋,適時的皺了一下眉頭,然後……朝前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