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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意外，不能把責任落在派出所所長頭上——沒有人理會或為他翻案，半棟樓，三條性命，除了瘋子之外，總得有人負責。

十二年過去了。

劉瘋子一直囚禁在精神病院囚禁暴力病患的單間裡，據他的醫生們講，從入院開始他一直都很安靜，服從管理，讓什麼時候吃藥吃飯睡覺都不反抗，幾年前經過有關 部門批准，他每天可以在醫院的花園裡放風。他問起過他的兒子。他對孩子的年齡，生日記得非常清楚，不時告訴過別人他該有幾歲零幾天了。幾年前劉瘋子患上了嚴重的腎病，根據國家政策一直用藥治療，但是重病難愈，眼下快不行了，挺不過兩天。

袁姐又把這件事情交給我去辦。我在社群留存的舊檔案和張阿姨的講述裡整理出來關於劉瘋子的這些情況，檔案裡有劉瘋子的兒子小時候的照片。案發的時候他還不到六歲，算起來到現在應該恰恰成年。男孩有個亮堂堂的名字叫做天朗，一如他在照片上的樣子，寸頭圓腦袋，濃黑眉毛單眼皮，抿著嘴巴，尖尖的下巴，微微低著頭，帶著點怯意看著鏡頭。這份檔案在接下來的時間裡被數位負責此事的社群工作者記錄：劉瘋子的房子一直都在，叫做天朗的男孩兒在劉瘋子被帶走之後曾經倔強地想要一個人生活，但在火災中失去親人的居民們不肯放過他，有人打，有人追著罵，最後社群聯絡了他家一個也住在本市的遠房姑媽把天朗接走，在後來的記錄中我看到他曾從不同的學校兩次輟學，在洗車店和髮廊裡都當過學徒，直到前年記載中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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