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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把時辰後丫鬟將我喚醒,一經詢問才知在劫方才一直就守在我的床畔。匆忙梳洗一番前去找他,卻不見房內有人,周轉幾下尋人無果,遂去了羅香園又伴了天賜整日。
因為掛念在劫,姐弟兩人畢竟從小就不曾拌過嘴,這日便早早辭了天賜回到淵闌院,好去安慰我那鬧性子的主。
更敲三下已過子時,丫鬟們說十一爺早已躺下就寢。我躡手躡腳地走進內室,借著洵洵月光安靜地觀摩他的睡臉,恍惚間見他睜開雙眼與我凝視,不說話也不轉移視線,漆黑中唯獨那雙眼睛幽幽發亮。
我笑了笑,脫去鞋襪在他身旁躺下。他怔了一下,神色微窘背過身去。我笑他是害羞了,便鑽進被子裡從背後擁住他,靠在他的耳畔說:&ldo;乖乖我的小在劫,阿姐今晚陪你睡覺,快別生氣了。&rdo;
在劫默不作聲,好一會兒掙開我的手臂坐起身來怒道:&ldo;是不是楚天賜需要你,你也這般爬上他的床陪他睡覺!&rdo;
三番兩次的討好被他潑了冷水,心中不免生氣,也實在受夠了他的無理取鬧,&ldo;天賜再怎麼說也是你的弟弟,他剛死了娘親正是最難過的時候,你能不能懂事一點別再鬧情緒了!&rdo;不忍再冷眼相對,我和衣而去,又停在門口躊躇著,卻聽房內傳來一聲嗚咽:&ldo;你怎麼就不為我想想,我也失去了娘親啊,你為什麼不在我身邊……&rdo;心頭被他這句低喃狠狠刺出一個窟窿,終究是拉不下臉面,抹著眼淚默默離開了。
接下來幾日一直留宿羅香園,一來是要護著天賜取信蕭夫人,二來是實在不想再跟在劫為了天賜起口角。小時候也真的太由著他了,才讓他養成這樣見不得我對別人好的性子,也許冷淡他幾日讓他反省一下也好。
天賜不眠不休守靈好幾日,人早已憔悴不成模樣,我哄著他入睡為他掖好被子後,便一人來到院中散心,忽從半空落下一顆石子,不偏不巧吧嗒掉在我的腳前。抬頭看去,只見在劫晃蕩著兩條腿兒坐在琉璃飛簷上,高束的金冠背著月色閃著亮眼的光,月光悠悠晃蕩在他的面容上,正一臉幽怨地看著我。
見過他的可愛調皮呆傻,確實沒見過這般小媳婦模樣,我不由撲哧笑出聲:&ldo;吶,你爬這麼高做什麼,不怕摔著嗎?&rdo;
他撅起紅艷艷的嘴唇,&ldo;這麼多天都不回來看我,你還關心我在乎我嗎?&rdo;
一見面就埋怨,也真是改得了脾氣改不了天性,我好氣又好笑,佯裝怒道:&ldo;那裡危險,快給我下來。&rdo;哪知他跟我扛上了似的搖頭堅決說著不。我搬來木架梯子,&ldo;好,你不下來我上去,要摔的話姐弟兩人一起摔死也算還世界一個清靜。&rdo;一邊說著一邊雙腳噔噔往上爬。還真是烏鴉了我的嘴巴,剛摸到磚瓦的皮面腳便一滑人往後頭仰去,悽厲驚呼一聲,忽被在劫勾起腰身給拉了回去,驚險回過神來人早已穩穩噹噹地坐在琉璃屋簷上。
有點懼高我朝在劫挨過去,緊緊攥著他的手臂逞強笑道:&ldo;從這裡看去風景還真是不錯。&rdo;目光一掃才發現這處地方的視覺角度能將整個靈堂盡收眼底。敢情這幾日他就一直坐在這裡,說好聽點給我放哨,說難聽點便是偷窺了。
我瞪著他:&ldo;盡做些荒唐事,知道錯了進來道個歉便成,窩在上頭學什麼小賊德行。&rdo;
在劫別過臉悶聲道:&ldo;我錯在哪裡?倒是你可分得清誰才是你的親弟弟。&rdo;
我嘆息:&ldo;你是我弟弟,天賜自當也是我的弟弟,我不會為了你疏遠他,更不會為了他疏遠你。這楚府人情冷暖如皮包著的骨頭誰也看不清楚,也就我們仨從小一塊兒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