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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ldyouteachhowtowalktheoonlight?」(我想和你一起沐浴潔白的月光)
「orshowhowtoburytheseoldknives?」(讓暗淡的心不再變得沮喪)
「i&039;dliketottheoutofyhands」(告別往昔孤獨的時光)
光線昏黃,慕伊諾悠然地吟唱,唇齒輕合,吉他利落地收起尾音,樂聲停止。有人在鼓掌,有人在議論,酒客們交頭接耳,阮柏宸仍舉著手機,隔著螢幕,他看見慕伊諾低下頭,不知在望哪裡,面色有些悵然若失,始終沒有離場。
鍾愷穩住隊友不催不擾,陪著少年在臺上坐了半分鐘。下一刻,冷靜的神情消失了,慕伊諾甕動嘴唇,糾結良久,輕聲喚道:「阮柏宸。」
被點到名字的人驀地僵直背脊,呼吸一滯,遲緩地將目光挪開手機,投向不遠處那方明亮的舞臺。
慕伊諾彷彿置身真空,聽不見外界的任何聲響,本以為自己早已做足了充分的準備,可到頭來,依舊緊張得喘息困難,掌心透出一層熱汗。
慾望好似一團火焰,燒得胸腔炙熱滾燙,慕伊諾很想孤注一擲,義無反顧,但終究還是膽怯地塌下肩膀,張了張嘴,凝望著視野正前方的阮柏宸,無聲地說——
我喜歡你。
螢幕上放大的畫面清晰地拍攝下這一幕,慕伊諾的唇語一目瞭然。
聖誕狂歡夜還在繼續,慕伊諾卸掉吉他裝進琴盒,乖順地坐在阮柏宸身邊。手機螢幕暗了下去,阮柏宸把它反扣在腿上,精神總是無法集中,他嘗試著讓心情恢復常態,可是失敗了,腦海里重複放映著剛才的畫面,半晌,他起身跟賀啟延打了聲招呼:「你們玩吧,我先撤了。」
慕伊諾已然察覺到阮柏宸的變化,沉默地拎上琴盒,跟緊他的腳步,兩個人一前一後兩相無言地返回了出租屋。
擰開門,阮柏宸徑直邁向臥室,外套隨手扔在床上,彎腰坐下來取出手機。手腕是抖的,他其實很怕再確認一次,可他不得不這麼做,因為不是所有的事情,只要發生就是合理的。
慕伊諾窩進客廳的沙發裡,後頸抵住靠背,面無表情地注視著天花板,許久過後,抬起胳膊壓上眼睛,疲憊地放緩呼吸。
四年前父母離異,慕伊諾感受到的是怨恨和憤怒,失去弟弟,他萬分悲痛,卻都不像現在這樣患得患失,被恐慌和懼怕折磨得坐立難安。
喜歡一個人會讓自己變得不像自己嗎?
慕伊諾垂下手臂,抬眸盯著臥室的門一言不發,喉結不安地來回滑動。
夜色更深時,阮柏宸摁下暫停鍵,他反覆辨認了十幾遍慕伊諾的唇語。無論是眼神,還是表演結束那句意味不明的「阮柏宸」,亦或是未能講出口的「我喜歡你」,都沒辦法讓他無動於衷,置之不理。
處在三十歲的年紀,其實不必對很多事情追根究底,裝傻充愣、得過且過,才是成年人保護自己的一種方式。
但唯獨關乎慕伊諾,阮柏宸做不到視若無睹,他必須要弄清楚對方到底說的是什麼,倘若是他自作多情,從始至終全都會錯了意,那樣最好。
「eno。」隔著厚重的一堵牆,阮柏宸喚道,「到我這兒來。」
窸窸窣窣的動靜遲了片刻才從客廳傳來,慕伊諾趿著他的棉拖,緩步走到阮柏宸面前。
房間內一片漆黑,銀白月光綴在床尾,慕伊諾臉側映著知春街上炫彩的燈光,眉眼忽明忽暗。
指間轉著手機,阮柏宸緘默幾秒,做了很長時間的心理準備,但都毫無用處。抬頭看嚮慕伊諾的剎那,心臟跳動得劇烈難耐,阮柏宸終於意識到了,他們的對視和過去不一樣了。
唇角漾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