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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昭節急得跺腳,道:“外祖父,那船好端端的停著,看到我們過去偏就開走了,根本就是故意的……”
“不過一個玩笑。”遊若珩並不當回事,依舊穩穩的抓著釣竿,道,“回來後訓斥六郎一番也就是了,少年人難免有心性跳脫之輩。”
他竟是一點也不急,卓昭節可沒有這樣的定力,說他不動,只得心急似火的等著。
足足等了一個多時辰,卓昭節都差點把附近的草踩平了,蘆葦叢邊的湖畔實地上,卻當真轉出三個錦衣少年,未帶僕從,領著遊煊,聯袂而來。
見狀,卓昭節立刻對那三人怒目而視!
那三人中為首一人面皮一抖,隨即恢復了正常,若無其事的上前來,對遊若珩拱手為禮,賠笑道:“這位可是遊師伯?師侄林鶴望,方才因友人偶然遇見師伯的孫兒,一時興起,冒昧邀其登船一遊,卻忘記及時告知師伯,還望師伯見諒!”
他是懷杏書院山長崔南風的入室弟子,崔南風正是遊若珩當年同窗師弟,因此可稱遊若珩為師伯。
宋維儀、麻折疏也上前行禮問好,一稱師伯一稱老翰林,皆不敢怠慢。
卓昭節心中惱火,但聽遊若珩輕咳了聲,只得陰著臉,上前代遊若珩還禮。
雙方見禮畢,遊煊一點也不知道自己表姐追到湖邊眼睜睜看著船開走後的憂急,笑嘻嘻的過來與卓昭節炫耀道:“雨中游湖別有意思,表姐,幾時咱們叫兄長和堂姐們一起過來,也尋艘船挑個雨天下湖。”
卓昭節瞪他一眼,就見遊若珩放下釣竿,不怎麼在意的道:“些許小事,有勞諸位送犬孫歸來了。”
“師侄豈敢當師伯道勞?”見遊若珩不計較,林鶴望三人都暗鬆了口氣,賠笑道,“惜乎那友人有事,先行離開了,未能當面向師伯致意。”
見遊若珩絲毫沒有追究對方哄騙的遊煊的意思,卓昭節到底忍耐不住,出言道:“敢問林家郎君,哄我表弟登船的到底是誰?”
“啊,小娘子見問,不敢不答。”林鶴望眼角飛快的溜她一眼,一臉正派道,“正是與我等同在懷杏書院的一位師弟,說起來與遊家還有些關係——是厲陽江扶風!即師伯長媳的堂弟。”說著誠懇的替江扶風賠罪道,“江兄為人曠達、不拘小節,冒昧得罪處,鶴望在這裡先代其賠罪,還請小娘子勿要怪他!”
聞言,卓昭節還沒說什麼,明吟和明吉已經撲哧一下笑出聲來,旁邊遊寶也咧了咧嘴——卻是遊煊最是心直口快、胸無城府,當下就咦了一聲,轉頭問卓昭節道:“表姐,那江家小舅舅,不是說要指點大哥功課,又與十一表哥探討問題,要在咱們家住一段時間,此刻正陪在祖母跟前說話嗎?怎麼會跑到船上去,也不與我照面?”
林鶴望等人臉色頓時僵住……
卓昭節哼道:“你既然知道江家小舅舅不可能在這裡,還信他們?”
“本非大事,少年人心性,一時或頑皮或促狹,戲弄小童,既已平安將之送回,一笑了之罷了。”原本已經繼續垂釣的遊若珩,卻忽然回過頭來,嚴厲的看著他們,冷哼道,“如此文過飾非、謊言連篇,卻叫人不齒了!懷杏書院享譽天下數十年,號稱江南第一書院,爾等既是書院學子,不思努力奮進,反使書院蒙羞,真是……”他皺起眉,直叱,“使人失望透頂!”
遊若珩雖然只會死讀書,於庶務上一竅不通,但他為人卻極方正,最看不得人巧言令色,若是林鶴望等人直承故意戲弄遊煊,他未必放在心上,但林鶴望等人為了避免被責問,故意汙衊江扶風,卻使他頗看不過眼了,他是長輩,亦出身懷杏書院,且曾官至翰林,在秣陵、甚至附近幾地都是頗有名望的,都知道他是個方正的君子,這麼一說,等若是對林鶴望三人下了評語,三人聽了,臉色都不禁白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