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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塵把那支煙夾在手裡,狠狠抽了一口,薄荷味在鼻腔裡蔓延,叫醒了他全部的神經。他只抽了一口便沒再管它。他趴在床邊,渾身的痠疼也一同甦醒,絲絲縷縷的鑽進他的四肢百骸。他很累,依稀覺得昨晚好像沒睡多久,又覺得彷彿睡了太久。
昏暗的天光讓他辨不清時間,但他仍記得自己身居何方。
這是一間別墅的主臥。別墅地處一個有山有水的富人區,遠離霓虹閃爍的鬧市,離市中心幾十公里遠,好似仙人清修的地界。
但這別墅的主人,明明就是個……滿身銅臭的人。
這根煙讓紀塵清醒了許多。他開始不可遏制地回憶起昨夜。昨夜窗外下了很大的雨,但這裡隔音很好,瓢潑的暴雨打透玻璃,如注的聲響傳進室內只剩下細碎的吟詠。
那人莽撞的馳騁撻伐。每個動作都用貪婪做註解。
兩個人的身影交疊在染了墨色的落地窗上。
臥室裡只點了最低亮度的燈帶,昏暗的愛馬仕橙,將雨中的曖昧拉到極致。
紀塵咬著嘴唇,一開始並不願開口,只任由人在他身上自顧自的行走。
他從未和人有過這樣親密的接觸。
他坦誠地和人說明,於是換來更為溫柔的對待。
溫柔是一把最鋒利的刃,把他內心最深處的所想所要悉數剖開。
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滴敲打在那扇落地窗上,好像千軍萬馬經過的鼓點。
不知從哪一時刻開始,紀塵忽然不再拒絕驅使著自己的那種渴望。有一聲,就會有第二聲。
窗外的雨聲也被他吞沒。
他漂浮在雲層中,又沉入寂寂海底。
整夜,雨聲不休,人聲不止。
回憶完了,紀塵眨了眨眼。細長的手指還夾著那根煙。煙已燃到了盡頭,不知為何菸灰堆了老長,硬是沒掉下來。
臥室的門忽然開了,一陣響動之後,門外走進來個身量很高的男人。
紀塵腰細腿長,在一眾模特網紅裡不算矮,但眼前這人似乎比他還高上一點。
「醒了?」男人穿著一件白襯衫,領口帶著手工繡的logo,剪裁得體的西裝褲襯得他身材比例近乎完美。他開了口,聲音低沉醇厚,像馥郁綿長的老酒,也像多年陳舊的大提琴。
紀塵見到何汜夜的一瞬間就慌了,昨夜的親密並沒有讓今日見面的尷尬減少一分。他爬起來,腰上的毯子順著床邊滑到地上,露出他光/裸纖細的肩背。
那根煙還被他夾在指間。紀塵慌張的想為他的菸頭尋個去處。可找了一圈也沒找到個菸灰缸一類的東西,又怕灰白的菸灰還沒燃盡,掉在人家名貴的地毯上,給撩個窟窿。
環視一圈,菸灰還是沒尋著該去的地方。紀塵渾身一顫,菸灰撲簌簌地落在了灰色的地毯上。
紀塵尷尬的想死。
眼下,他的身份是金屋藏嬌的那個嬌,是金絲雀的那隻雀。昨晚頭回承歡,偏偏今天一早就這麼不懂規矩,在從不抽菸的何總臥室裡點了根草煙。煙還不是什麼好煙,市面上隨處可見,三十塊一盒。
好在煙味不重,早在臥室裡絲絲縷縷的散了。
何汜夜走了過來。臂彎裡搭著一套衣裳。和他身上一樣的白襯衫,金色的logo露著,正對著床上的紀塵。
「沒事,別燙著你自己。晚點有人會收拾。」總裁暗指地毯上的菸灰,輕描淡寫一句話開脫了紀塵的尷尬。他比著那件襯衫,想遞給紀塵,但繞了一圈,抬起的手又放下,自己坐在了紀塵的床頭。
「穿上吧,新的。晚上帶你去李老闆的宴會,到了那兒別忘給人賠個不是。」
何汜夜抬手,寬厚的手搭在紀塵撐著床的手背上,順著掌根攀上紀塵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