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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有個願望，但這個不太好實現，甚至還有點羞恥，他想寫，卻又不好意思寫。

不過無所謂，這本子現在只有自己會看了。

晏清抬筆，繼續寫了下去。

談一次戀愛。

……

算了，有點矯情，還是擦了吧。

不行，同樣都是願望，不能特殊對待。

腦海里有黑白兩個小人，為了說服對方而打得不可開交。

晏清猶豫許久，最後還是劃了條橫線，把這五個字上下一分為二，就當刪掉了。

這種不可能的願望，寫上去也沒有意義。

他繼續想著未了的心願，手機這時突然傳來了一條訊息。

「今天還接單嗎？」

晏清一看，這是閒魚上經常來找自己作畫的那人，暱稱還和自己的有幾分相像。

他開啟手機，回了個「接」。

梅西學徒：「我總是找你畫畫，你會不會很累？」

梵谷弟子：「不會啊，這就是我的工作。」

梅西學徒：「那就好。」

梵谷弟子：「你先說說你的要求吧。」

梅西學徒：「可以幫我畫一片向日葵田嗎？一隻小狗牽著小貓在裡面看花。」

梵谷弟子：「好呀，你也喜歡向日葵嗎？」

對方停了一會兒才回：「最近才喜歡上的。」

小狗加小貓，光在腦子裡想一想就覺得可愛。

「它們兩個尺寸一樣大嗎？」

梅西學徒：「小狗大一點，小貓小一點，能不能讓小狗緊貼著小貓，低著頭搖搖尾巴，像是在跟小貓道歉？」

好奇怪的要求。

梵谷弟子：「我努力試試，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明天出畫給你。」

梅西學徒：「不急，我把錢轉你，你現在有空嗎？」

梵谷弟子：「有空，怎麼了？」

梅西學徒：「最近一直沒找你，想和你聊聊天。」

晏清不知道要聊什麼，可對方畢竟是買了十多幅畫的大客戶，每幅還非要多給自己錢，這不好拒絕，於是他答：「好。」

對方似乎在沒話找話，一問一答了幾個來回後，他突然莫名其妙地問了句：「三鮮面和糯米飯，你更喜歡吃哪個？」

「糯米飯吧，軟軟糯糯的，還有油條和肉餡，好香，」晏清說完一愣，這些不都是本地特色小吃嗎？便回了句，「你是鹿城人嗎？」

對方沒有回話。

晏清一臉迷茫，見對方不再回復，拿出畫板，開始這項任務。

風從窗外溜入，穿過病房與長廊，消散於滿是消毒水味兒的護士臺。

溫怡正翻著這一層病人的資料，翻到晏清的時候，愣了一下。

臨床症狀依舊沒變，仍是骨癌導致的壓迫性疼痛，可後面多加了一句，偶爾伴有咳血。

不應該有此症狀才對。

溫怡心中一慌，打了主治醫師的電話，立馬幫晏清預約了一項全身檢查。

電話打得太過專注，剛一結束通話，她看到了站在臺前熟悉的身影。

「項戎？你、你又來了，」溫怡瞪大眼睛，一捂手機，「你沒聽到吧？」

「聽到什麼？」項戎問，「我剛到。」

溫怡鬆了口氣，往他手中的袋子裡一看，裡面裝著熱氣騰騰的糯米飯。

「給晏清的？」

「嗯，」項戎把袋子放在了護士臺上，「麻煩你了，改天請你和江策一起吃飯。」

「不麻煩，」溫怡沒接袋子，「可是人家說了，不吃你送的。」

項戎平和說：「還和以前一樣，就說是江策買的，或者你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