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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樁。
待沈越回過神,突地想起尋壑方才的話,驚道:「皇上問你的話,你答應了?」
尋壑也不明白沈越突地變臉,濛濛點頭。
得到肯定答覆,沈越『騰』得站起,咬牙道:「你當那是清閒差事!?鐘太醫怎麼交代的,你下半輩子都得好生養著,怎麼還財迷心竅!」
尋壑錯愕,一時找不到言語應對。
引章本欲退下,可沈越突然挑起這個話題,引章著實感冒,便擱下碗筷聽尋壑道來。熟料這天大的好事卻遭沈越不留情的一盆冷水澆下。再回看自家公子,卻見他面上是暌違多時的窘迫——
引章陪尋壑這些年,見慣他在生意場談笑間的遊刃自如,可怎麼一對上沈越,公子就又打回原形一般露出這種卑微到塵埃的神情。
引章著實忿恚,叉腰道:「不許公子掙錢,難不成你養他?還要公子像過去那般仰你鼻息看你臉色討日子?」
沈越竟沒能接話。
片刻,一聲嘆氣,沈越解釋道:「我下午入宮,除了商榷戰事,皇上還提起戰勝後就恢復河西貿易的事,且指定絲綢布帛一項由官府包攬,我道皇上何出此意,原來是借你的手填充國庫。」
尋壑對其中利害卻充耳不聞,只揀了入耳的要害問道:「戰事?你要打仗?」
未想尋壑如此反應,沈越錯愕瞬息,復而頷首:「是,後日出發。」
室內霎時沉默。
漏斷人靜,更鼓聲聲,穿堂迴蕩。
引章問道:「沈爺不在,那是不是就可以放公子回家了?」
以往挑起這一問題,沈越沉鬱的臉色總是更陰,引章挺了挺脊背,權當給自己的冒失壯膽。
熟料,沈越不見怒容,只將被子往上拉至尋壑胸口,啞聲問道:「你想回?」
這是個明知故問的蠢問題。尋壑心想。
過去錯了那麼多,自己談何立場留在沈府,面上卻是淡淡,嗓音也一如既往清淡:「嗯。」
又是一陣死寂般的肅靜。可上一更鼓才過,這一次斷斷沒有他聲解圍。
最終,沈越起身道:「好,我過兩日就不在了,你自己挑個日子回去。」
尋壑還想說點什麼,可又讓沈越一句話搶白過去:「天色不早,你好生休息吧。」
第24章 鴻飛那復計東西4
陽春三月,朔風緊起,一晚倒春寒,清晨已是銀妝世界,玉碾乾坤。
下雪天氣卻日光明媚,引章步入院中,桃紅撒花襖、胭脂凝脂頰,活潑潑一株行走的雪中紅梅。
姑娘出沈府,上馬車,邐迤而去。
一路輕快,到城郊一處院落。門面不算恢弘,紫檀匾額,其上『丘府』二字以硃砂篆成,不見鎏金璀璨,素樸得幾近黯淡,直道是尋常人家小院。
引章下車推門而入,行至二重院落,喚道:「沙鷗公子、芃羽!」
一長佻倩人聞聲奔出,問道:「怎麼清早回來了,公子那邊怎麼樣?」
引章語聲喜慶:「正是帶了好訊息回來。」
說著,又見一清秀男子從對面院中出來,抱臂道:「除非是沈越肯放師傅回來,否則都不算好訊息。」
「正是這個。」
「真的!?」兩側公子齊聲驚呼,匆忙奔到院中引章跟前。
「不然呢?」引章一臉得意神色,突而轉念一想,又磕著什麼顧慮似的,猶豫道:「但公子行動不便,可能還要耽擱些時日了……」
「這算什麼!」
引章疑惑:「沙鷗公子,你有辦法?」
「錢能辦到的事兒都不算事兒。京中我正好有個開木坊的朋友,待會我去託他打一架長轎,把人抬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