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第2/4 頁)
低頭垂淚。
“可不是麼!”見鳳兒如此,大牛亦來了氣,大聲道:“俺們這些小老百姓,一年到頭能填飽肚子已經不錯了,那還能再交得起甚麼稅咧!可不交就不讓下水!俺就見過幾個夥計忍不下去,偷偷下水打魚被瞅見了,人被打了個半死,船給鑿沉了,網也給燒了!俺們打魚的沒了船網,那不是要俺們的命麼!不能下水去,怎摸得到魚?也下了幾個簍子,盡是些小魚娃娃,怎能有大的?只得去集上買。可自從白澤湖被霸,這魚價錢就貴了,再加去的晚,哪買得起活跳的魚?沒法子,只得撿了條還算新鮮的……”垂頭不語。
那王鳳兒哭道:“你這不開竅的!你要去集上買魚,怎的不早和我說?你要早和我說了,我便早早去了,當些釵環簪子,不就買來了?偏要去撿那些不新鮮的惹娘生氣!”說罷又哭。
聽王鳳兒這般說,大牛洩了氣,不再說話,只垂頭站在原地。王鳳兒只顧低頭垂淚。展昭龐昱一左一右擁著王乾孃,亦說不出話來,院內一時沉默。站了片刻,忽見王乾孃將手中柴棍狠狠一摔,哭喊道:“這日子沒法過了!”
見王乾孃哭喊,鳳兒流淚,大牛沉默不語,龐昱心中陣陣酸甜苦辣齊湧,說不出甚麼滋味!看看王乾孃,身上是粗布襖褲。再看看鳳兒,雖說是要當釵環,可她頭上荊釵,身下布裙,連脂粉都未施,有甚麼可以當的!再看大牛,衣衫更是襤褸。又想自己這些天吃的喝的,都該是鄉下人家少有的盛筵了!便欲要開口安慰幾句,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得暗自嘆氣。他從小生長在物質生活本來就極其豐富的二十一世紀,再加上家境富裕,雖不是什麼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大小姐,但再怎麼說真絲純棉是穿慣了的,雞鴨魚肉也是吃膩了的。雖也受過“憶苦思甜”教育,看過些描寫解放前人民水深火熱生活的紅色教育片,但那怎麼說也是些過眼雲煙,並未親身經歷,自然覺不出什麼來。待得來到這大宋朝,偏偏又上了個侯爺的身,每天自是錦衣玉食,感覺理所當然,甚至有時竟覺得較之在現代還艱苦了些!如今猛然聞聽王乾孃一家遭遇,再看幾人境況,頓覺心中酸楚,更是愧疚——這不是電影,不是話劇,而是活生生的真人,他們的遭遇不是小說劇本,而是真真切切的親身經歷!而在這大宋,到底還有多少生活在底層的百姓們衣不蔽體,食不果腹?比起他們來,自己這個嬌生慣養的小侯爺有什麼資格去抱怨古代的條件艱苦?不,不僅是抱怨,而是連這麼想的資格都沒有!自己又能為他們做些什麼?
想到這裡,龐昱突然對自己起了一股恨意——如果他從小生活在古代,學的是聖賢文章,習的是詩詞歌賦,就可以以才能博取功名,理政治世;如果他在現代報的是文科,學的是政治,那他就可以憑藉侯爺的身份進入政界,從而一展宏圖;如果他學的是經濟知識,經商本領,那他就可以插手商界,推動古代經濟發展;如果他學的是醫,那他可以去懸壺濟世;就算他一事無成,只記得住歷史知識,背得過詩詞歌賦,那他至少可以指導這個朝代趨吉避凶!可他為什麼偏偏是生物化學出身,為什麼從小受的訓練偏偏只是音樂舞蹈,為什麼興趣偏偏只是推理破案、自然科學和機械製造?這些知識,即使在現代算得上是尖端科學,可在古代再怎麼精通也不過就是些旁門左道而已,竟是一無是處!那麼自己除了做個不勞而獲的小侯爺以外,還能幹些什麼?真算得上是徹徹底底的“天下無能第一,古今不肖無雙”了!
龐昱想到這裡,心中頓時鬱悶無比,可又說不出什麼話來。他知道歷史有它的侷限性,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獨有的法則和平衡,不該以任何超前的知識過多的攪亂。可是人除了理性之外畢竟還有感性,眼看這種事發生在自己身邊之人身上,又有哪個人可以冷酷的以“歷史必然”來看待?
那麼自己,真的應該不顧可能導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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