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道鬥道(二)(第1/3 頁)
鐵腥味的藹藹熱氣鑽進方白鹿的鼻腔,那來自於安本諾拉關節中蒸出的騰騰紅霧。他抬起手,在面前抓了一把雨珠,在指尖摩挲:
指腹上暈開了淡淡的粉色--這霧氣是血。
方白鹿放下手,搖了搖頭:
“我沒受什麼傷,就是肚子餓,腿腳沒力。”
【倒是你,還能撐上多久】
安本諾拉左腳旁的水窪裡,正有潺潺的赤紅向外擴散:那是從全遮面罩中,沿著道袍一路淌下的。
從這出血量來看,安本諾拉絕對不是受到反震而毛細血管破裂之類的小問題。
加上那不停閃爍的[全出力]警告這一記石破天驚的拳頭雖然將兆吉子擊飛,但安本諾拉也並非全然無恙。
巷弄中,牆壁上深深的磔痕、憑空消失的店鋪招牌、地面的碎石與坑洞組成一條長長的路徑,那是兆吉子被一拳[發射]後所留下的軌跡。軌跡的終點是陷入居民樓中、巨大幽深的暗洞--幾條電纜與燈箱無力地垂下,向滿地散落的鋼筋水泥塊爆射著一蓬蓬的白色光點。
像是剛剛有輛司機醉酒駕駛的重型卡車在這狹窄的巷子裡犁過。
【兆吉子應該失去戰鬥力了吧】
想起地鐵隧道里數十噸重砸下的車廂,方白鹿對這個結果絲毫也不確定。他躊躇了一下,指指安本諾拉被染紅的脖頸:
“你呢?人沒事吧?你的血”
安本諾拉搖搖頭,混著雨水胡亂抹開脖頸上的血跡:
“一點反衝罷了,不必擔憂。”
方白鹿默然無語,便思量起別的事去了:
【解守真呢?蒼陽子也不見了】
似乎從安本諾拉出現起,就再也沒見到這傢伙的影子了。本來他可是上躥下跳得可歡。而蒼陽子在道法受挫、攔阻兆吉子失敗後也不見蹤影,似乎是又潛回虛無中的幽靈。
安本諾拉右腳從被自己踏出的坑中拔出,把還算平穩的左手探進懷裡,掏出一個兩掌大小、方方正正的盒子:“你先吃點東西,墊一下。”
方白鹿接過那做工精巧的鐵盒,略略端詳。
“這是我的夜宵。”
【難道是便當之類的東西麼】
他兩眼發紅、腹中咕咕鳴叫不已--方白鹿只覺得自己已經被足三陽經脈榨乾,好似三天三夜沒吃過東西了。
【是了是了!練氣士的飲食,肯定大不一樣。】天知道他多久沒吃過正常的食物。和慈悲刀下館子吃的幾道用全息光線染出[色]與[香]的“菜餚”,便已是這幾年所能嚐到最美味的珍饈。
方白鹿用舌頭勾了勾嘴角,掀開盒蓋--
盒子裡躺著幾顆圓滾滾的丹藥、與根根整整齊齊排列的試管:難以言喻的刺激性氣味撲鼻而來。
“對了,你的消化系統沒改造過的話,就只能吃這個。”安本諾拉把身子湊近,點中其中一個表面凹凸不平、宛如用汙垢捏於一處搓成的丹丸;“其他你吃了也扛不住藥力,胃粘膜要穿孔。”
方白鹿抿了抿下唇,還是伸手拿過這顆好似濟公搓澡捏成的泥丸子。
意料之外,這丹丸在手裡卻沉甸甸的,有如鐵石:
【沒事,估計聞起來臭、吃起來香】
方白鹿深諳飲食之道:不管這是什麼,既然能進練氣士的食盒,都不會難吃到哪裡去。再說在吉隆坡這些年,什麼東西他沒嘗--
“嘔哇!!”
一時間,說不出的滋味在他口中炸散開來
有人嘗過屎殼郎推起的糞球嗎?
丹丸入嘴的那一刻,數百年前的記憶片段忽地閃回他的腦海:在前世小學裡的暑假,鄉下的玩伴便熱衷在草叢中拾起糞球、互相投擲。其中就有運氣不佳的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