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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上前去幫顏婧兒揩眼淚:「小姐聽奶孃的,如果你真跟我走了,我這一輩子都要自責後悔,我對不起你,更對不起在天上的老爺和夫人。」
「若是真有他撇下你不管的那一天,」奶孃說:「那小姐也別怕,奶孃立即來接你回大槐村去。」
次日一早,顏婧兒就送走了奶孃。
寒風中,她立在後門,揮手送別,直到馬車走得越來越遠。
在外頭她不好意思哭,忍得辛苦,可一進門,就趴在床榻上嗚嗚咽咽起來。
昨日管家送來了新的床褥用品,連臉盆櫃子都是新的。一同送來的還有個小丫鬟,服侍她起居。
這個小丫鬟叫拂夏,年齡約莫跟她一般大。這會兒站在一旁手足無措,過了許久,才小聲勸道:「姑娘莫難過,興許奶孃日後會再來看你。」
顏婧兒嚥下淚水,緩緩點頭,起身收拾了下:「讓她們進來吧。」
拂夏去開門,兩個婆子抱著布匹早已等在門外,說是奉管家的命過來給她量身做衣裳的。
顏婧兒來的時候就那麼個寒酸的包袱,裡頭不用想都知道衣裳不夠穿,且她的衣裳單薄,眼下天氣還冷,得做些厚實點的。
丞相府有現成的繡娘,平日裡只是偶爾給顧丞相縫補縫補衣裳,大多時候都閒得很。如今終於來了個姑娘,真是卯足了勁兒展示看家本事,斷不想讓人再說她們吃閒飯這種話。
顏婧兒自己也是很閒的,婆子們量身又讓她選了布料,然後就走了,她自己沒事做,就坐在椅子上發呆。
婢女拂夏是個少言寡語的人,也跟著一起發呆。
就這麼的,主僕倆呆愣愣地過了一天,直到傍晚掌燈,有人端飯菜過來。
相府的吃食相當精緻,顏婧兒不知顧丞相吃的是什麼,總之,自從父母去世後,她已經很久都沒吃過這麼美味可口的飯菜了。
四菜一湯,煎炸燉炒都有,不過顏婧兒只揀素的吃,葷菜絲毫未動。
放下筷子,拂夏去收拾桌面,顏婧兒就出門沿著迴廊散步。
「也不知是哪裡來的窮親戚,怎麼好意思來咱們相府打秋風。」
「噓——你小聲點。」
顏婧兒站在牆邊,隔著一堵牆,清晰地聽見那邊的人說話。
「再窮也是親戚,想來還是血脈比較親的,如若不然又怎麼會被留下來。」
「阿意姐姐說得對,管家還派了人來服侍,那就算是府上半個主人。以後可莫要再說這些話了,免得被人聽去。」
「誰聽去,府上主子不多,連下人也不多,偌大的府邸有幾個人偷聽吶。」
「再說了,她算哪門子主子啊,若是主子也不至於跟我們下人住東苑了,那應該去西苑住才是。」
「淨胡說,西苑雖是主子們住的地方,可府上又沒有女主子,那裡空空蕩蕩的怎麼住。好了別說了,幹活去吧。」
顏婧兒安安靜靜地過了幾日,除了一日三餐吃食有些動靜,其他時間她都是窩在屋子裡沒出門。拂夏不知從何處取來了本書卷,是簡單的《孝經》,但也足夠打發顏婧兒無聊的日子。
待第六日的時候,院子裡總算來了人,是請她去外院的。顏婧兒也沒多問,拾掇了下,便老實跟著出門。
書房。
顧景塵剛與屬官議完事,站在桌邊寫字,桌角放了個匣子。
顧荀站在邊上,稟報導:「派去的人查實過了,確實是顏家的嫡女。顏家一夜之間泯於大火,獨留下了顏姑娘。」
「顏家沒什麼親戚,後事都是街坊鄰居幫著辦的。顏姑娘在鄰居家寄居了兩個月,後又被其姑母接走,一同帶走的還有顏家僅剩的財物。但據說今年年初的時候,顏姑娘被其姑母攆了出來,獨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