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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崢將要出了宮門,迎面遇見懷珍公主的車輿。懷珍坐在珠簾晃動的香輿中,遠遠看見了姜崢懷裡抱著個兔子布偶。他一身青色長衫如松如玉,和懷裡的那個粉嫩的兔子布偶形成鮮明對比。
不用猜也知道那是俞嫣的東西。
懷珍感慨,那個疏離如仙的郎君,終是為了他的妻走下紅塵。
姜崢退到一側避讓,讓懷珍公主的車輿擦身而過。
一陣珠簾晃動,懷珍讓車輿停下。她抬手抬起珠簾,望向路邊的姜崢,道:「突然想問姜六郎一件事情。」
姜崢抬眼,靜候。
「當初,你是不是因為躲避與我成親故意不當狀元郎?」
懷珍盯著姜崢的面龐,不願錯過他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
姜崢沉默了一息,才開口:「六年前尚且年少,無意成家。絕無針對公主之意。」
他當初年少不想成家,而不是嫌棄她獨獨不想和她成親,是這個意思嗎?
她突然覺得自己當年賭氣隨便找個人嫁了,實在是荒唐又可笑。
懷珍慢慢鬆了手,珠簾逐漸落下來。聲音由凌亂轉沉靜。
姜崢歸家立刻將手中的兔子布偶放下,沒先進裡屋去見俞嫣,而是直接去了浴室。
俞嫣正趴在寢床上翻一卷書,得知姜崢去了浴室,她立刻起身過去。
姜崢脫了身上的外衣,正立在洗手架前反覆洗手——去洗只有他自己能感覺到的髒醜血腥味兒。
姜崢抬眼望向俞嫣。她應當是沐浴後不久,披散的秀髮蒙著一層霧濛濛。她立在門口,正望著姜崢。
姜崢對她笑笑,道:「回去躺著休息吧。我收拾完就回屋陪你。」
俞嫣沒回去,反倒是走進來,問:「外面那隻兔子是今天的小禮物嗎?」
她臉上沒什麼表情,但姜崢知道若說是,她必然會不太開心,以為他拿她的東西糊弄她。
「不是。」姜崢拿了一次性帕子了了擦下手上的水漬,朝脫下來的外衣走去,從裡面取出一個漆黑的小瓷盒,方方正正。
他沒有直接給俞嫣,而是放在桌上,提醒俞嫣:「可能有點嚇人,做點思想準備再開啟看。」
「死蟑螂臭耗子不成?」俞嫣好奇地走過去,將小瓷盒開啟。
「啊——」她尖銳地尖叫了一聲,手抖了一下,差點將小瓷盒打翻。
她驚恐地望著姜崢,一臉不敢置信。
「嚇到了?」姜崢快步朝她走過去,將人拉到懷裡,讓她伏在他的胸膛,輕輕拍著她的脊背,溫聲安慰:「是我不好,應該提前跟你說清楚裡面的東西。不怕了。」
那個黑色的方正小瓷盒中,放著一對眼珠子。
——趙瓊的眼珠子。
從姜崢第一次看見趙瓊望向俞嫣的眼神時,他就想挖了趙瓊的眼珠子。
俞嫣偎在姜崢的懷裡好一會兒,緩過神,才說:「果然是你……會不會有麻煩?」
「不用擔心。我心中有數。」姜崢安慰。
他從不做莽撞之事。不管是實際上的帝王心,還是表面上的不在場證據,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姜崢將今日偽造的證據一一說給俞嫣,俞嫣這才逐漸放下心來。
「你怎麼不叫上我?」她嗔怪,「我也想捅他幾刀!」
姜崢哪裡捨得。
春絨在外面叩門,詢問是否要送熱水進來。
「回屋躺著吧。」姜崢再次道。
俞嫣畢竟還病著,往日這個時候她已經睡了。
俞嫣點頭。
夏日天熱,沐浴的熱水不需要那麼高的溫度。可姜崢要求沐浴的水必須要燒開,然後再放置到合適的溫度。所以等他沐浴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