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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祖父與舅舅們以意圖篡逆之罪下獄,龍顏震怒,百官無有敢出聲者,若是罪名落實,狄家的男丁,成年者將於午門問斬,女眷將會流放九邊,充作軍ji,毫無尊嚴可言。
相比這些滅頂苦難,她所受委實不算什麼。
她不曾怨恨她以這種近乎逼迫的交換奪去她的貞潔,也無法不產生絲毫隔膜。陛下在她心中,無可避免的落下一個極不君子的印象。
之後,無論陛下如何細膩體貼,她俱無動於衷。對一個趁人之危的小人,她的心底,是鄙夷的,不論她是在宮廷的角落當中無人理會的五殿下,還是一日之間炙手可熱的太女,抑或君臨天下的大晉之主,她都萬分鄙夷她卑劣低下的人品。
黑夜在渾噩之中過去。
暮笙坐起身,外面冰冷的空氣便飛快地湧入她溫暖的被窩當中。寒意包裹了她露在外面的身子,暮笙不由打了個寒戰,頓時睡意全消。她攏了攏被角,默默坐了一會兒,而後起身,更衣。
開啟房門,很快便有小宮娥打了熱騰騰的熱水來。暮笙沖她溫柔一笑,自去洗漱了。
外面的桌上已備下了早膳。是一碗清粥與兩碟素菜,甚是清慡可口。暮笙細嚼慢嚥地用過早膳,便出了這裡。
走不多久,便是太醫署辦公所在。已有不少太醫在了,見了暮笙,他們紛紛起身見禮,即便再彆扭她一個年歲少少的小女子越過他們做了醫正,她的本事還是讓人嘆服的。暮笙微笑回禮,而後走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
取出一張素箋,右手拈起墨錠,左手牽住右袖口,力道均勻地在硯臺上研磨起來。不多時,一池濃濃的墨汁便出來了。她放下墨錠,提筆蘸了蘸,想了幾味藥材,便寫了下來。
不一會兒,便寫出了數張方子。
這與她實在容易的很,然而因是為陛下開方,她又仔細地推敲了一遍,而後仔細註上不可同用的相衝之物,便令人送去司膳司,由那邊的人,照著這方子去琢磨菜色。
做完這些,不過一個時辰。接下去便是空餘了。
暮笙站起身,去了藥庫,將那裡的每一味藥都取出來,聞其味,觀其形,一面在腦海中回憶它的藥性、藥用。藥材成千上萬,這一味一味看下來,是一浩大工程。但那些學識到底不是她的,且她如今只為一人看病,也甚少有溫故知新的機會,只好趁現在空閒,再來過一遍。
不過,過幾日後是否會忙綠也說不準,陛下仍未給她答覆。想到陛下,暮笙的心不由沉了沉。
就這麼在略有些昏暗的藥庫中待了一整日,到下衙之時,建章宮仍舊無一絲風聲。
隔日便是休沐,暮笙又去了狄府,給狄公號了號脈。她常來狄府,打的是關心狄公身子的名義,與狄府諸人倒是熟悉起來。幾位舅舅對她這醫術高明的小醫正頗為歡迎,舅母亦是喜歡她來。
這暖融融的氛圍,讓她如回到了前世一般,無憂無慮。
她在這裡又碰上過裴諶兩回,卻說不上什麼。真是遺憾,她其實很想與哥哥談一談近況。
又過一月,建章宮仍無訊息傳來。暮笙不免有些急躁,不論如何,她都不願在一個終日無所事事的醫正之位上碌碌此生。她急於做參政,一是為她多年夙願,二也是因為,母親與她的死一直都是她心中的死結,縱使有陛下,有哥哥,她也不希望她這當事人置身事外。
但除了復仇與為參政這二事,更纏得她心神不寧的,是陛下。
她對陛下……動心了。
她竟然……她本以為這是永遠也不會發生的事……
&ldo;你在想什麼?&rdo;
暮笙回神,只見皇帝端坐在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