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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雙尖針的金色蛇瞳正陰測測盯著她。
穀粒頓時定在了原地,似乎被鐵釘釘穿在這焦黑的大地上, 無法動彈,全身出了冷汗。
念無相終於睜眼,便是為了此刻。
他也從這黑霧中感受到一絲熟悉的氣息, 先前才沒有起身,而是根據直覺繼續席坐在地上, 嘆息一聲, 運轉起了無相禪。
不同於他教給穀粒的無相禪,那是他重新修煉的功法,這一次,念無相選擇取回了從前的無相禪。
穀粒被定在原地, 黑霧想要穿透入體時, 念無相出手了。
於是兩相碰撞之下,黑霧被激盪著生生變淡幾分。
念無相開口溫柔極了:「穀粒,來我這裡。」
頓時, 一身的負重和掣肘感卸去,她警惕著後退幾步,站在了和尚身側。
黑霧裡傳來一陣讓人不適的尖細摩擦笑聲:「戒律僧, 重返無相禪?」
念無相淡然:「你認識我。」
黑霧裡的東西只笑不答,聽著笑聲裡恨得牙根發癢,想必不是什麼善緣。
穀粒還記得想起來的蛛絲馬跡中,似乎就是黑霧中裹著這樣一雙眼睛,屠殺了夜獵當日所有弟子。
她冷聲問:「你可還記得八年前一樁恩怨?」
黑霧被穀粒的話吸引,不知想到什麼,大笑不止:「所以,你當日跟我做了交易,如今卻來尋仇?」
穀粒心中咯噔一下。
「什麼交易!」
黑霧冷笑:「自然是能讓給你活命的交易。不然你以為,憑什麼能從這夜南天裡出去。」
穀粒根本想不起來,自己為了活命跟這東西說過什麼,答應了什麼,又是怎麼出的夜南天,她下意識抓住了和尚的衣角,被念無相察覺,傳音輕聲安撫「靜心」。
穀粒並非是害怕。
她是對自己明明都有些印象,卻什麼也想不起來的一種焦躁。
念無相很懂她,短短兩個字,確實讓穀粒重新平靜下來。
她再睜眼開口道:「不論之後發生了什麼,不能改變你殺了八大宗門弟子的事實。況且,你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我憑何信你所言?」
黑屋裡的東西好像聽到什麼笑話一般,半晌才道:「看來驚塵君當真是忘了許多事情。」
這話不只是穀粒,念無相也皺眉了。
能說出這種話,想要空手套白狼的機率極小,很有可能就是千年之前驚塵君叢世間莫名消失的幕後黑手。
念無相下意識攥緊了穀粒的手,將人帶到自己身後一點:「你是誰?」
黑霧不語。
念無相眯縫了眼:「靈隱禪宗曾經有過一個執法僧人。」
念無相沒有把話說完,只是定定看著面前的黑霧。
黑霧拉扯著破鑼嗓子陰測測:「戒律僧還記得我呢,不知是否想要報那處的禁術之仇啊?」
一聽這話,穀粒頓時明白了。
這人就是當年紅衣僧被罰出禪宗時,私自給念無相上了禁術的那個僧人。
好傢夥,這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
念無相再是個和尚,那也好賴是個男人。
這種禁術,穀粒不覺得念無相會想要放過對方。
顯然,兩人之間還在透過黑霧開出的一道線開口視線交流。
念無相不知想到什麼,輕輕搖頭道:「當年你背後還有人,我沒有動你,便是想將那人引出來。」
黑霧中人聽到這話反而大笑:「這話,你只說對了一半。」
穀粒傳音提醒念無相道:「小心有詐。」
誰知下一刻,黑霧眼神轉向她道:「便是有詐,你們今日也躲不過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