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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到沈行在的目光,蘇木微微偏頭,露出疑惑的神色,正欲問沈行在看她做什麼,面前忽然就落下一個巨大的陰影。
她抬起頭,眼前站著一個穿著西夏服飾,頭髮被編成數股小辮的高大男子。他左耳上還掛著一隻碩大的耳環,面容十分硬朗,臉上帶著笑,一雙眼睛如鷹般,銳利又強勢。
蘇木認得他,這是西夏此次派來的使者,西夏的大將軍野利丹。
蘇木上一回見他還是在七年前。鴻谷關破,北豊求和,西夏派來商議賠償事宜的正是野利丹的父親野利蒙光。野利丹被野利蒙光帶在身邊,戰勝國的小孩耀武揚威,蘇木和永昭帝看得很生氣,暗地裡放狗追了他兩條街,至今無人知曉。
野利丹盯著沈行在,眼中意味不明。沈行在從容與他對視,唇邊噙笑。
蘇木只覺得二人雖都在笑,周身氣氛卻劍拔弩張,彼此都在暗中較勁。
不過野利丹與沈行在應該並無瓜葛恩怨,倒是野利蒙光與沈知畢生交手不少。
「久聞沈侯爺年少有為,龍章鳳姿,今日一看,果然不凡,大有令嚴彼年之風範。」野利丹的北豊官話出人意料的流利,不看他的長相會以為這是北豊人。
「本侯未及家父之一二,野利將軍高看本侯了。」宴上酒盞樣式統一,比普通的酒盞講究不少,沈行在卻很嫌棄,從落席後就沒再碰過酒杯。他屈指敲了敲杯壁,一旁候了許久的宮女立刻將酒盞斟滿。沈行在起身,端起酒盞遞到野利丹面前。
野利丹仰頭一飲而盡,吞嚥時臉忽然綠了。西夏人多面板黝黑,這麼黑也能看出隱隱透著綠,酒裡大概是放了什麼料。
沈行在神色未變,但他即便是整治人裝的也很好,從不讓人在他臉上看出一點端倪,倒是宮女執著酒壺垂首,規規矩矩,並無異樣。
蘇木抬起手摸著鼻尖,藉以掩飾自己幸災樂禍又好奇的目光。
酒裡下的應該是猛料,否則野利丹不至於半晌都梗著脖子不開口。
「我朝的酒烈,唯有勇士才能習慣,野利將軍覺得如何?」蘇木「好學」問道,被沈行在帶有警告意味的瞥了一眼。
野利丹只覺得自己的腦子已經一片空白,只留刺激的酒味,衝上頭頂,撞的人險些站不住,用力掐了自己一把才緩過神。這酒顯然刺激得過於異常,可蘇木已然如此發問,他再要發難就是無理取鬧了。既然說了這酒烈,他喝不慣,就是他並非勇士。
在西夏,勇士是對一個男子最高的誇讚,沒人願意承認自己是個懦夫。
野利丹強裝鎮定,「果真是好酒。」
這酒味道古怪,野利丹從喉嚨到腹中已有些難受,強撐著回到席上。
「這是什麼酒?野利丹喝了之後臉色既然難看至此。」蘇木頗有些好奇,招招手將宮女招過來,酒壺遞到半空被人截了去。
「你喝不習慣。」沈行在擱下酒壺,還記得蘇木軟磨硬泡從他這裡要了塊玉墜送給舒秦卻只給他送了一塊木扇墜的事,心裡依舊堵得慌,臉色也不好。
「哦。」蘇木察覺出沈行在有些不大高興,雖不知誰又惹到小侯爺了,也識趣的不敢再去打擾,乖巧地抿了一口面前的酒。永昭帝只許她喝果酒,酒味微乎其微,倒不如說是果茶。
放下酒杯,蘇木仍有些好奇。她瞥過去的目光小心翼翼,自以為無人看見。
蘇木的目光太頻繁,自以為掩飾得極好,卻回回都被沈行在抓到。她偷偷摸摸的樣子太過可愛,沈行在瞧了幾眼,氣先消了一半。
將酒倒在空碟裡,筷尖沾了一點酒,語氣仍有些僵硬,「只嘗一口,多了怕你哭。」
宴席還未開,四處都是官員紛雜嘈亂的談話聲音,觥籌交錯,無人注意到這邊的動靜。蘇木矮下身子,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