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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觀察瑪蒂娜，她臉上只是呈現出社工人員常見的心灰意冷。

&ldo;這種感覺一定糟透了。&rdo;哈利抓了抓腿。

&ldo;對，只有吸毒者才能瞭解這種感覺。&rdo;

&ldo;我是說為人父母的感覺。&rdo;

瑪蒂娜沒有回答。一名身穿破菱格外套的男子在隔壁桌坐下，開啟透明塑膠袋，倒出一堆乾燥的菸蒂‐‐少說也有幾百個，蓋住了另一名男子拿著捲菸紙的骯髒手指。

&ldo;聖誕快樂。&rdo;穿外套的男子咕噥說，又踏著毒蟲老邁的步伐離去。

&ldo;這案子有什麼疑點?&rdo;瑪蒂娜問。

&ldo;血液樣本沒驗出毒品。&rdo;哈利說。

&ldo;所以呢?&rdo;

哈利看了看隔壁桌的男子。他急於卷一根煙，但手指不聽使喚，一滴淚珠從褐色面頰上滾落。

&ldo;我對吸毒的快感有一些瞭解，&rdo;哈利說，&ldo;他有沒有欠錢?&rdo;

&ldo;不知道。&rdo;瑪蒂娜的回答十分簡單，簡單到哈利已經知道他下個問題的答案。

&ldo;但說不定你……&rdo;

&ldo;沒有，&rdo;她插嘴道，&ldo;我不能過問他們的事。聽著，他們都是沒人關心的人，我來這裡是幫助他們，不是來為難他們的。&rdo;

哈利仔細觀察瑪蒂娜：&ldo;你說得對，很抱歉我這樣問，這種事不會再發生了。&rdo;

&ldo;謝謝你。&rdo;

&ldo;我可以問最後一個問題嗎?&rdo;

&ldo;問吧。&rdo;

&ldo;如果……&rdo;哈利遲疑片刻，不知道自己這樣說會不會欠考慮，&ldo;如果我說我關心他，你會相信嗎?&rdo;

瑪蒂娜側過頭，打量哈利：&ldo;我應該相信嗎?&rdo;

&ldo;這個嘛，我正在調查這件案子，而每個人都認為這只是個沒人關心的毒蟲犯下的常見自殺案。&rdo;

瑪蒂娜沉默不語。

&ldo;這裡的咖啡很不錯。&rdo;哈利站了起來。

&ldo;不客氣，&rdo;瑪蒂娜說，&ldo;願上帝保佑你。&rdo;

&ldo;謝謝。&rdo;哈利驚訝地發現自己的耳垂居然發熱。

哈利走到門邊，來到身穿連帽外套的警衛前方，轉過頭去，但已不見瑪蒂娜。警衛遞給哈利一個裝有餐盒的綠色塑膠袋，哈利表示拒絕並將外套裹緊了些，來到街道。這時他已能看見紅紅的太陽緩緩落入奧斯陸峽灣。哈利朝奧克西瓦河的方向走去，來到艾卡區，看見一名男子直挺挺地站在雪堆中，菱格外套的袖子捲起，一根針管插在他的前臂上。男子臉上掛著微笑，目光穿過哈利，望著格蘭區的寒霜白霧。

6　哈福森

十二月十五日，星期一

佩妮萊&iddot;霍爾門坐在弗雷登堡路家中的扶手椅上，看起來比平常更為瘦小，一雙泛紅的大眼睛看著哈利，放在大腿上的雙手抱著裝有兒子照片的玻璃相框。

&ldo;這是他九歲時拍的。&rdo;她說。

哈利不由得吞了口口水。一方面是因為這個面帶微笑、身穿救生衣的九歲男孩，看起來不可能令人想到未來他的腦袋裡會射進一發子彈，在貨櫃裡結束生命。另一方面是因為這張照片令他想到歐雷克;歐雷克克服了心理障礙，叫他&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