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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即便如此,手上握著的筆卻還在草稿紙上寫下一串suession。
「……」
最後她終於忍不住,偏頭看向蔣以聲。
碎發遮眼,和卷翹的睫毛交錯重疊。
少女眸中晃著零星光點,漆黑透亮。
她有點驚恐,又有點好奇,腦袋上的問號唰唰往下掉。
像是春天裡意外竄上馬路的小鹿,不知所措地原地兜了個圈。
我為什麼會這麼想?
蔣以聲捏住指間轉著的水筆。
臨春的臉快要燒熟,雙臂扣著腦袋重新把頭轉回去。
片刻後,她的桌子被叩了兩下。
臨春抬頭,看見草稿本的左上角多出了一行字。
【誰教你這麼背單詞的?】
第7章 07
臨春不明所以,但還是在底下乖乖跟上一句。
【許老師。】
許老師是一班的英語老師,他的課蔣以聲今早剛聽過。
整整兩節連堂,混著方言的英語口語差點沒把他直接送走。
蔣以聲沉默兩秒,又寫下一句。
【結合文章背。】
【可是我詞彙量太少了。】
【有多少?】
【去年才開始學英語。】
【?】
蔣以聲頭上的問號比幾分鐘前臨春的還多。
片刻後,他扔了筆,示意臨春繼續背。
臨春:「……」
蔣以聲沒想到這破地方竟然高中才開始學英語。
看來溪水發電前路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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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六點半高中部放學。
因為是星期六,今天沒有晚自習。
蔣以聲全身家當就一根水筆,他把筆帽扣緊算收拾好東西,順便把那本生物練習冊還給她的主人。
放學人多,他通常都在教室等一會兒再走。
然而沒想到的是,臨春踩著放學的鈴聲「刺啦」一聲撕下來一張練習紙,對半一折遞給了他。
蔣以聲眉尾稍抬,這是一份寫了半張練習紙的…信?
他的手臂擱在桌上,沒接。
從小學開始,蔣以聲收到的情書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最初他還會因為好奇開啟看看,不過很快就沒那個耐心。
一頁兩頁或者十來頁,寫的大多是一些不知所云的廢話。
摺好用精緻的信封裝著,外面貼上花裡胡哨的貼紙,偶爾還會噴點香水。
但這種當著人面隨手撕下來的,他算是第一次見。
隨便得有點侮辱人了。
臨春見蔣以聲沒接,茫然地抬手撓了撓鬢角。
然後她突然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睜大了眼睛連連擺手。
蔣以聲乾脆把腮一託,看臨春低頭展開紙張,打頭的第一句話就是「蔣同學,關於劉家豪的事情我想與你說以下三點…」
哦,原來是這事。
蔣以聲捏住紙張上方,從對方手裡抽了過來。
他側著身子,左邊手臂擱在桌上。
右手平舉拿著紙張,一目十行看完了所有內容。
蔣以聲以前不知道在哪看到過,聾啞人用文字表達自己的方式可能和正常人不太一樣。
他們理解不了語調,也用不好語氣詞,一般有什麼說什麼,目的性強,說話也生硬。
但反觀臨春,大概是有好好讀書的緣故,表達方式倒和正常人差不多。
這一張紙雖然字句中都偏向蔣以聲,可最後還是扯東扯西,想盡一切方法勸他道歉。
即便說的…也不無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