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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倒春寒的涼風從窗縫鑽進來,蕭桐虛弱地輕咳兩聲,掀開被子下床。養病一個月,是時候出門了。
方才下人的議論她也聽見了,如今的蕭家經歷了那遭,不僅沒了老當家,還家財散盡,藝伎出走,家裡上下幾十號人坐吃山空,如今不知亂成什麼樣子了?
她快地穿上了短衣,宋褲、襦裙、勒上黑皮腰帶。
「少當家,該用早食了。」
蕭桐掀開懸掛月門的珠簾,走到外間,一個頭頂扎著兩個髻的丫頭捧著盆洗臉水等著她。丫頭叫小荔枝,是原身的貼身丫鬟,看起來就十三四歲。
蕭桐接過水盆隨意擺放在凳子上,自己擰起帕子洗漱起來。
小荔枝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正一瞬不瞬地望著蕭桐,眼裡流露著驚喜。她家少當家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後當真是變了,以往起床都是她拖著起來的,現在主動起來,穿衣洗漱親力親為,還把自己打扮得精神又英氣,叫她心裡欣慰不已。
洗漱完畢,蕭桐拿起檯面的大白饅頭嚼了起來,乾硬厚實,寡淡無味,如同嚼蠟。這就是蕭家如今的伙食,饅頭配白粥,也忒慘了點吧!
讓她一個病人吃成這樣,他們的良心不會痛嗎?
小荔枝見蕭桐頻頻皺眉,從腰間掏出一錠銀子,道:「少當家,這是您昨日吩咐我賣鬥雞的銀子,我們是留著買好吃的嗎?」
蕭桐接過銀子,把玩在手裡掂量掂量。
這個原身含著金湯匙出身,又集家中萬千寵愛於一身。生活放浪形骸,早上去鬥雞坊鬥雞,午後去窯子喝花酒,夜晚流連勾欄看演出,是坊間出了名的女紈絝。而她昨日吩咐小荔枝賣的鬥雞便是她養了兩年,打遍汴京無敵雞的愛雞,買進來百兩,賣出還能回本一半。可見這古代富貴人家真會玩,區區一隻雞就能賣百兩,放現代約莫四五萬元了。
「咳……」
蕭桐想得出神,被饅頭粉末嗆到,趕緊拿起白粥喝起來,把粗糧衝進肚子裡。這伙食真是要人命!
小丫頭心疼地為她拍著背。順過氣後,她道:「這些銀子給家裡,讓廚房買些好吃的食材。」
「少當家,你別糊塗了!家裡都是二夫人在管,哪兒是沒錢吃飯,分明是她為了逼老夫人賣牙行的苦肉計!」小荔枝為蕭桐打抱不平,又急又憤道。
蕭桐只淡淡道:「你放心吧,此事我自有分寸。」
二夫人是原身叔叔的妻子,叔叔早年逝世,而她娘也在幾年前故去,於是兩家分爨而食。但蕭家出事後,那陳氏說是為了安撫老夫人,和家裡人共度時艱,於是攜子女回歸主家,陳氏名正言順掌起了中饋。
陳氏這意圖明眼人都看得出。當初只是分爨而並未分家,如今蕭氏落難,剩下的除了老夫人,便是陳氏最有話語權了。陳氏想著蕭氏行後繼無人,日日在老夫人面前遊說把蕭氏行賣掉,這樣她便能分得一大筆銀錢了。
也怪原身以前行事過於放浪,聲名狼藉,身為少當家,卻給旁系嬸嬸產生了後繼無人的錯覺!
上輩子她到死還是個被資本家欺負到頭上的經紀人,這輩子鹹魚翻身成為家族企業繼承人,這麼好的機會怎麼能眼睜睜看著它溜走?雖然這牙行現在是有點困難,但爛船還有三斤釘,只要用心經營,相信會慢慢好起來的。
想到這些,蕭桐匆匆吃過早食便出了房間。
蕭家內堂。一名老妤坐在主位,老妤將近六十歲,身前站著一婦人,婦人執著絲巾哭得聲淚俱下。
「這蕭家上下幾十號人的,再過半個月就連飯都吃不起了。」
「娘,如今是沒人撐得起蕭家了,您還是當機立斷,把牙行賣了吧!」
老妤正是蕭家老夫人江氏,兒媳陳氏的哭聲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