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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議論紛紛,吵個沒完沒了。而阮家更是在風口浪尖上,動不動有人來問阮家族長的看法。族長阮正泓曾經態度強硬地答了一次,立即被人一字一句地駁了回來,駁個體無完膚。族長立即縮了回去,再也不敢出頭。
阮氏族中還有幾個一向窩裡橫的族叔,聽說有這等事,也紛紛發表意見,聲稱阮家是省城最正統,最老派的人家。他們家中便各自有在外做事或是上學的子侄回來抱怨:家裡所謂的「正統」、「老派」,不過是抱著陋習不肯撒手罷了。
「爸,茂學叔家的事兒,您跟著湊什麼熱鬧?」阮茂祥的兒子阮浩舟自認為不是新派,可也看不過眼他爹這些所謂的「老派」,「明明是茂學叔家裡的生意,您這幫著吵來吵去,家裡能多一角錢麼?」
阮茂祥臉一紅,脖子一梗,當即斥道:「你這小子,又懂什麼?這是千百年來祖宗傳下來的規矩,不能在咱們手裡沒了!」
阮浩舟繼續嘲笑自家老爹:「您就等著瞧吧,再過個幾十年,這種規矩就一抹影兒都見不著了……」
阿俏聽說了了這些事以後,不置可否。她也知道這種爭論一時半會兒不會有個結果。「男女都一樣」這口號這都已經喊出來好多年了,但也還需要隨著這個世道慢慢往前走,也許要走好久,女孩子們才能爭取到她們應得的權利。
然而她還是要為自己爭一爭。
所以此刻她來到常小玉住的小院這裡,就是為了常小玉手裡的那一成乾股。
常小玉聽阿俏說明瞭來意,雙眼直勾勾地望著阿俏,忽然沖阿俏一笑,唇角高高揚起:「三小姐,真想不到,你竟然會為了這件事來求我!」
她早先曾經暴瘦過,後來漸漸恢復,但是此刻得意一笑,臉上肌肉牽動,那笑容令人見了覺得毛骨悚然。
「是,我需要這一成乾股。」
阿俏很平靜地說。
「哈哈,」聽見阿俏說得這樣誠實與直白,常小玉忍不住暢快地笑了起來,「想不到啊,三小姐,你為了爭祖產,到了這個節骨眼兒上,竟還能想起來求我。」
阿俏面色不變。
她爭「阮家菜」,並不是在「爭產」,而是要讓這祖傳的手藝有機會能延續下去。只是這些,在常小玉面前,她並不想辯駁:常小玉聽不懂,也不會關心。
「你難道不怪我引誘二老爺,故意討要這一成乾股,因此離間老爺與太太之間的感情,導致太太要與老爺離婚?」常小玉越笑越開心,想想真是得意,「像我這樣低賤卑鄙的人,你到頭來,竟然還是要來求我。」
常嬸兒在旁邊聽得非常尷尬,常小玉口中的「低賤卑鄙」,雖是自嘲,卻也連她這個做孃的也罵到了。
「離開我爹,是我娘自己的選擇。她離開的時候,沒曾責怪任何人,我也犯不上遷怒於你。」
聽阿俏這樣一說,常小玉驚訝地將嘴握了起來,眼珠轉轉:她實在沒辦法明白寧淑離開阮茂學的情由。
「你手裡的這一成乾股,也是我爹給的。我做兒女的,沒辦法左右父母的決定,但是我希望你看在這件事有利可圖的份兒上,能將這一成乾股度讓給我。」
阿俏說得非常沉穩,一點兒也不動氣,沈謙坐在她身邊,便用讚許的眼光望望她。
「你將這成乾股的處置權轉讓給我,我保證你在未來可以享用這成乾股帶來的全部花紅。」
阿俏淡淡地笑著,說:「當初都是生活在一個宅門下的,『阮家菜』是個什麼情形,想必你也知道得很清楚。你該明白,是『阮家菜』離不開我,而不是我離不開『阮家菜』。也只有我執掌著家裡的生意,你才能繼續穩定地從這成乾股繼續獲利。」
「若是我就此撒手,你也只會是空守著一成乾股,得不到任何利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