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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以鯤嘴本來就賤,得知司馬珩被訓斥罰俸,見了司馬珩還要陰陽怪氣言語挑釁,司馬珩豈是那種忍氣吞聲的人,以盧以鯤私自城中縱馬為由,治了他的罪。
都城禁止當街縱馬,且是重罪,只是皇帝如今全仰仗幾個權臣,幾個文臣武將得意威風,把這條令當不存在,下頭人多半看見了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司馬珩挑了這麼個毛病,自然就是故意的。
皇后親自派人去給司馬珩遞了話也無濟於事,最後皇后發了狠,去皇帝那裡吹枕邊風了,隻字不提為弟弟求情的事,卻句句指向司馬珩不尊重父皇,野心昭昭,其心可誅。
司馬榮湚雖則精力不濟,但尚且還在壯年,離退位還有甚遠,對自己這個兒子早就有所擔憂,被拱了火,免不了去太子那裡立個下馬威,逼著他為盧以鯤開脫。
其實盧以鯤治不治罪,皇帝並不在意,他只是要自己太子完全臣服於自己。
可惜司馬珩是個軟硬不吃的硬骨頭,最後自然也沒有答應,皇帝被氣得病了一場,皇后又在那裡三番五次煽風點火,皇帝便看他越發不順眼,朝堂上一次爭執後,皇帝終於下定決心廢黜太子,滿朝文武只有一小部分在勸陛下三思,廢儲君乃大忌,且司馬珩並無太大的過錯。其餘多半不是在觀望,就是暗自竊喜。
皇帝油鹽不進,鐵了心要廢太子。
唯一給他留了面子的,是沒有立馬改立儲君,將他發配到瀚陽關去抵禦西境外族,臨走前,盧以鯤還縱馬來送行,實則幸災樂禍。
沈蕎回憶了一遍,發覺了一個非常令她困惑的點就是,在同蔡參這一戰時,司馬珩應該沒有動盧以鯤才是,更不可能公然把人打成這樣,不然以盧以鯤睚眥必報小肚雞腸的性子,不可能憋著到皇后的壽宴上才小打小鬧膈應他兩下。早就鬧翻天了。
……
王生攙扶沈蕎下了馬,他覺得這位準太子側妃,多少有些叫人琢磨不透,若說她怕也不像,若說不怕,更不像。
司馬珩並沒有看沈蕎一眼,沈蕎原以為他叫她來陪同上香,是為了給這個新晉小妾以示恩寵的,但這會兒看著他就像是過來搞事,順便帶了個她這個累贅而已。
摸不清頭腦,她只好默默跟在後面。
山門外的兵士來得早,方丈早得了訊息,聽說是太子殿下,攜了滿院的僧人迎在門口,他年歲已高,眉須皆白,眼神裡都是四大皆空的平靜,即便這場景,也沒能讓他驚慌,他雙手合十,微微一拜,「阿彌陀佛……」
他尚未開口,司馬珩便打斷了他,「與爾等無關,退一邊去。」
僧眾依言退守在一側,讓出門口的路,垂著頭,不敢作聲。
主持滿面愁容,即便兩軍交戰,向來不擾佛門,不殺僧眾,如今這到底是怎麼了。
一列士兵魚貫而入打頭陣,司馬珩帶著李冢容湛盧以鯤並跟在後頭的透明人沈蕎一道進了山門,鐘鼓樓相望,跨過天王殿,中庭立著一座萬壽塔。
那萬壽塔有些來歷,建造非常的恢弘奇特,須彌蓮花座作底,四角雕扛塔力神,浮雕精細繁複。其中藏有前朝容太后侄女手抄的金剛經,因此使它躲過一劫,不然當時它就被毀得徹底了,也不可能重新修葺恢復。
一行人到了後院,前排去探查的侍衛已迴轉,對著司馬珩抱拳,「殿下,已確認位置,開始挖嗎?」
司馬珩揚手,「挖。」
說著,帶著一群人去了客房,司馬珩坐在圓桌前,李冢坐在他對面,容湛像個木頭人一樣立在門口等候差遣,大家都知道自己的位置,沈蕎覺得只有自己像個呆瓜,渾身上下都在洋溢著:我是誰,我在哪,我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
她今日穿著一新,作婦人打扮,妝容也精緻得體,還是單獨乘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