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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頭凝視著水面，高抬腿，又重重落下，濺起大片大片的水花。

「江妍月，你不用急著回答我們,在璃兒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可以好好的想想,你做的到嗎？」

鮫人王夫的聲音不斷在腦海里迴蕩,「他年璃兒繼承鮫人女王之位，就不可隨意離開碧海城了。她是鮫人,是鮫人一族捧在手心上的小公主，碧海城是她的家,可你是人族,你的根在岸上。你有疼愛你的師門,有愛護你的師姐，你能捨棄她們嗎？還是說，儘管和你璃兒在一起，還是要和她分居兩地？若是如此，無論如何，我們也不會答應你和璃兒在一起的。」

「江妍月，你好好的想一想吧！如果做不到，就趁早放手吧！對你，對璃兒，都是好事！如果你能做到，十年後，你再來南海。你是人族，必須要透過我們鮫人一族的試煉，才能留在南海。」

鮫人王夫的話，無疑是讓江妍月在南月璃與冰心宮間做個抉擇。

「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好難選的。」

江妍月自言自語，「就算我留在碧海城，又能停留多久呢，以我和小璃的資質，順利的話，千年內就能飛升了……」

只是，生活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睜眼閉眼看到的景色相同，也許連能說話的同族都沒有，因為她會是碧海城唯一一個人族修者……

她能經年累月的受得了這種寂寞嗎？

修者，也是人啊……

江妍月不自覺的想起與南月璃初見的場景。

那時，她不過剛剛晉級鍊氣化神初期，根據冰心宮的規矩，離開師門歷練。

最初，江妍月只是隨意挑了一個方向，聽說有個小鎮有妖獸肆虐，就過去了。

那是隻水屬性的妖蛇，也是鍊氣化神中期的修為，一身鱗片可以說是刀槍不入，又在它的主場水中，可以說是十分難纏了。

江妍月與它搏鬥許久，逐漸力竭，被蛇身纏繞著，帶入深水之中。

時至今日，她還記得一點點窒息，生命緩緩消逝的滋味。

是南月璃救了她。

後來她得知，南月璃是偷偷溜出南海的，因為她對人族的文化飲食非常感興趣，救了江妍月，也是緣分使然。

至此，江妍月便與南月璃結伴，一同在北方天域歷練。

她們一起經歷了很多事情，看過許多美麗的風景，也斬妖除魔，秘境探險，多次身受重傷，幾近瀕死，依舊相互依靠，不離不棄。

最終相知相許，互訴衷腸。

她與南月璃的感情是真的，她願意為南月璃去死，南月璃也用事實證明瞭這一點。

可她現在，卻猶豫了。

時間，是世上最可怕的武器。

不管是山川河流，亦或是人心，它都能改變。

江妍月害怕，自己也會改變。

今日所說的那些話，他日會變成怨恨小璃的利刃。

「小師妹，怎麼，喝酒也不叫你阿瀾師姐一起？」

鳳君瀾慢悠悠的走了過來，蹲在江妍月身側，「一個人喝酒，多無聊呀！」

「阿瀾師姐。」

江妍月放下酒壺，就要起身，被鳳君瀾按住了。

鳳君瀾坐在她身側，兩隻腳都伸進了水裡，笑眯眯的說道，「還有酒嗎，給我一壺。」

江妍月默默的取出一壺新酒。

「小師妹，這酒味道還可以啊！」

鳳君瀾喝了口酒，悠閒的晃著自己的兩隻腳，「再給我一壺，待會兒回去，我和你家大師姐一起喝。卿卿不喜歡我喝酒，把我偷藏的酒都沒收了。你要是想喝酒，就找你大師姐要去！卿卿那麼疼你，你去要肯定會給你。到時候，記得給我留一壇。」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