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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聲戛然而止,突兀轉折:「陛下值得更好的人……」
徐昭蘇隱約察覺到有什麼地方不對,想要睜開眼,卻只覺一股睏意襲來,那一吻一觸即分,倦意上湧,女君艱難的伸出一隻手去,企圖在風中捉住什麼人。
有人握住她的掌心輕輕捏了捏,卻只是將之放回錦被輕掖被角,那人在她耳邊輕聲呢喃:「陛下,睡吧,一覺睡醒,一切就都好了……」
眼簾越來越重,徐昭蘇隱約覺得似乎有什麼不可控的事情在發生,卻連睜開眼要她站住都無法做到。
不對,不對……
時清薏根本無法經手她的飲食,又怎麼可能給她下藥,所有靠近她的東西都只能經過藥童之手。
所以,怎麼會……
再次將她從昏昏沉沉的睡夢中驚醒的是一聲巨大的轟鳴聲,她費力地掀起沉重的眼簾,四周一片昏暗,是在一處逼仄的馬車裡,外間除了車輪碾壓過青石的聲音就是一聲聲巨大的轟鳴,似乎是有什麼在天際炸開。
「陛下,您醒了。」身側伸出一隻手穩穩扶住她。
「這裡,是哪裡?」
藥童壓低聲音悄聲答話:「是在出宮的路上,今日國師壽辰,有宮外擅舞者入宮獻藝,長公主都已安排好了,現在已到西六宮,再出明德門就能——」
他話未說完,女君面色已然驟變:「誰讓你自作主張的?!」
不對,時間不對——
藥童一瞬收聲,硬著頭皮抬眼去看女君,狹小的馬車內女君臉上毫無血色,只剩下捉摸不透的戾氣。
「回去——」
藥童猛地抬起頭,不可置信駭然出聲:「陛下,難道您當真要——」
當真要回去帶那人一同走嗎?
「您忘了,她是如何待您的?」
謀朝篡位,如同牲畜一般幽禁,還不夠君王認清她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嗎?又怎麼能因她一時乖順而心軟?
窗外在放焰火,剛才的轟鳴聲也是因此而來,火光落入馬車泛起微光,照在女君晦暗不清的臉上,一字一頓,寒氣逼人:「孤說,回去。」
徐昭蘇年少繼位,身居高位數年,積威甚重,這世間唯一的例外叫時清薏,除此之外對待其他人卻絕非善類,更遑論溫和可言,藥童被那迫人的氣勢壓的牙齒發緊,連呼吸都有一剎那滯澀。
不敢不從。
馬車調轉方向,朝來路瘋狂而去。
女君摩挲著並不存在的扳指,竭盡全力壓下心頭莫名的不安。
她答應了自己,要跟自己一起走的,怎麼能食言!
女君在黑暗裡緊緊閉上眼,勤王之師入城以前她帶時清薏走就還有一線生機,從此以後國師不復存在,活在世上的只有女君身邊的侍女阿一。
她會將她如孌寵一般豢養在身邊,讓她好好的活下去,卻不放她再沾染任何權力與自由,做自己手中的鳥雀,贖她一生的罪孽。
以後那麼長,她還來不及細想,藥童已經掀開車簾。
月涼如水,嘩地一聲穿過車馬落入她眼簾,月色下的玉明殿空曠寂寥的可怕,只有悠長的鳥鳴在暗夜中輕響。
藥童不敢耽擱,飛快挨個將每一個偏殿的門推開。
空的,還是空的,沒有,還是沒有——
一扇又一扇,女君眼底的光終於寸寸寂滅。
藥童撲通一聲跪下,眼眶通紅:「陛下,沒有、真的沒有!」
「真的不能再耽擱了,還有一刻鐘宮門落鎖,機會只有這一次——陛下!」
除了今日,再無其他機會逃出生天。
所有殿門大開,在空曠的夜色裡,似乎也在嘲笑著她的自作多情。
女君靠在車窗之上,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