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燙傷又浸水的傷處隱隱滲出血跡,她手上根本沒用什麼力氣,看似想拉開,實則只是虛弱地搭在她手背。
扣在頸項上的手越來越緊,時清薏的眼睛緩緩闔上,彷彿是下一刻就永永遠遠不會睜開。
徐昭蘇的手卻驀地停下,沒有再使半分力氣,她原本已經好得差不多的手骨,彷彿是在此刻牽動了什麼舊傷一般,再也動彈不得。
那裡,是密密麻麻的凍瘡,在暗夜裡不停痙攣。
很久時,時清薏的眼睛才慢慢地睜開,嗓子粗噶且沙啞,脫力一般撐在榻上,手臂發抖:「陛下……」
系統在時清薏腦子裡差點激動地跳出來:「她剛剛是真的想殺了你!!!」
時清薏嘴角抽搐了一下,根本不想理會這垃圾馬後炮系統,這不是廢話嗎?她剛剛都感受到實質一般的殺意,徐昭蘇確實是恨她恨到極點。
一直到時清薏手臂撐不住,徐昭蘇才發現她們保持著怎樣一個匪夷所思的姿勢,時清薏另一隻手還攬著她,哪怕她剛剛差點掐死她。
「陛下,剛剛是不是做噩夢了?」時清薏嗓子沙啞得厲害,時不時咳嗽一聲,反正力竭乾脆躺在她身後的地方。
徐昭蘇身上都是冷汗,無聲的寒意席捲了她,原來,有朝一日她也是會對時清薏下如此狠手的,她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想殺了她。
可是比起背叛,她想離開自己才更為讓自己瘋狂不是嗎?
是啊,昔日萬人之上的君王現在無權無勢,靠著時清薏的施捨苟延殘喘,還能怎麼留下她?到時候她跟她的好師父回終南山雙宿雙飛,自己又能如何?
讓自己眼睜睜的看著?
那還不如殺了她,讓她永生永世都走不出皇宮半步!就是屍骨也要是自己的!
身後那人試圖靠近她,一股清苦的茶香漫捲而來,女君博覽群書,曾經她的母后喜愛各種名茶,所以對這些一向清楚,僅僅只憑一絲茶香就能判斷出來。
羊巖勾青。
剛剛冷靜下來的面具再次層層崩裂,她一掌揮出去,厲聲喝道:「滾出去——」
身上有其他人的味道還敢爬自己的床?!
時清薏莫名其妙被一掌揮開,徐昭蘇不知是怎麼做到的,精準無誤的推在她剛剛包紮散落的手背上,剎那間鮮血淋漓,饒是時清薏這等心性也忍不住悶哼一聲。
於是不久女君就在一片淅瀝的雨聲中聽見了門輕輕關上的聲音。
黑暗裡的人幾乎氣的發抖,竟然真的就這樣走了?!
好,很好,果然是去尋她的師父了,多年未見,必定有許多話要說,做什麼大半夜跑她這裡來伏低做小裝宮女受這等委屈?
她躺在錦繡堆裡,卻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好似被拎進了窗外春雨中,刺骨的冰寒讓她牙齒都開始隱隱發顫,心臟揪扯的發疼,幾乎要被撕裂開來。
心中不停叫囂著瘋狂而恐怖的想法,又被她一一壓下,不,不能——
至少,現在不能。
大約一刻鐘後突然聽見門扉被輕聲推開,有人靠近了來,苦澀的藥味在濕潤的空氣裡瀰漫。
瓷罐被放在榻邊,時清薏去點了一盞宮燈,回過頭來時只見女君緊閉的雙眼,面無人色,只有細密的汗水從額角滑入了脖頸。
「陛下,我知道您沒睡著。」
她彎腰俯在榻邊,聲音是啞的,卻又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無奈,溫熱的氣流噴在女君耳側:「您今日的藥還沒喝。」
她走了以後徐昭蘇光摔東西撒氣了,誰拿來的東西都不肯入口,一副生怕被下毒的模樣,她跟師父說話的間隙裡聽見系統在她腦子裡碎碎念時忍不住嘴角抽搐。
說是大發雷霆,然後從中午餓到了現在,別說藥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