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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根本不是她一個被囚禁的人應該做的事。
她不知想到什麼想了很久,蕭錦瑟已經在她身邊睡著了。
這一夜丞相少見的睡的安穩,沒有噩夢也沒有猝然驚醒,醒來時天光透亮,辛夷捧著衣裳在一旁靜立,聲音很輕。
「長公主已經走了。」
身邊床榻都已冰涼。
蕭錦瑟頓了好一會兒,心裡沸騰著什麼,好像有什麼洶湧而出,可到最後卻只是啞著嗓子問了一句:「她走到了哪裡?」
辛夷低眉:「長公主走的很慢,現在剛出城門。」
沉默了一下,又問:「您要去追嗎?」
辛夷滿以為她會去追的,然而沒有,蕭錦瑟支撐著發著抖的雙腿費力的騎馬出城,隔著一里的距離送了長公主十里路,卻自始至終沒有追上去,只是遙遙看著,看一眼又看一眼。
看一眼,少一眼。
她魔障入心,害人害己,終於招致禍患,讓殿下與自己都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如果上輩子自己能早些看清,或許一切都是不一樣的 。
她蕭錦瑟一生殺人無數,戰場上從不心慈手軟,老弱婦孺在她眼裡並無不同,在朝堂上玩弄權術時也無絲毫心軟,陰謀詭計更是用的數不勝數,可她上輩子終於是遭了報應的。
眼睜睜的看著心愛的人死在她面前,撕心裂肺卻無法救她出來,就那樣看著她血濺當場,身首異處,那是她作惡多端一輩子的報應。
——沒有什麼比那更殘酷。
既然殿下想走,那麼比起相互折磨,她不如就成全了她。
至少最後留在殿下心裡的模樣是一個翻然悔悟的蕭錦瑟。
辛夷默默為她披上一件披風:「丞相,風大了,咱們回去吧,再走就出了京畿了。」
蕭錦瑟不答,只是看著那個漸漸遠去的身影,想著是否此生都無緣再見。
——
遠處的長公主騎著馬晃晃悠悠的往前,她懷中有千兩銀票,馬後的包袱裡有一個家道中落女子的姓名,生平,還有戶籍。
千里挑一的好馬背上還掛著一壺好酒。
系統急的不行:「丞相停住了,真的不追了,你真的要走??!」
「不然?」時清薏仰頭喝了一口烈酒,未施粉黛的臉也是明麗而灼艷的。
酒是烈酒,入喉卻甘甜,是她曾經稱讚過一次的好酒。
她不曾回頭,策馬疾馳。
「自然,如她所願。」
第67章 被心上人毒死的病弱丞相
長公主離開皇城的時候是秋天, 初冬的時候丞相收到訊息說她到了青州,十一二月的天氣,她抬眼看向窗外, 寒風凜冽,她身體不好已經提前裹上了冬衣, 不知青州此刻該是怎樣的天氣。
密探鬥膽揣測主子心思, 接著開口:「今年青州寒冷,十一二月就落了雪, 現在該是最冷的時候。」
蕭錦瑟翻著文書的手停住,濃墨在紙上暈開, 好一會兒才狀似不經意的問:「那長公主呢?」
密探覺得有點語塞:「長公主去獵狐了。」
千里之外的長公主一身玄色冬衣立在馬上, 弓弦拉如滿月,天地白茫茫一片,大雪紛飛,只有一隻紅狐在枯草裡露頭, 警惕的望著四周。
系統迅速開口:「東南方向, 再偏左一點!放箭!」
無邊曠野裡傳來狐狸的一聲哀鳴,時清薏牽著玉影撿了狐狸馱在馬背上,慢悠悠的朝集市走去, 只在雪地裡留下幾個稀疏的馬蹄印子。
狐狸的紅尾巴在馬尾巴後面輕輕晃動。
於是蹲在草叢裡的暗衛認真記道,十二月十六日晴霽, 長公主林之中一, 得頗豐,心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