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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捧在手掌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的孩子,居然變成這副模樣。
讓這些人如此糟踐!這裡還包括他自己!
嚴淵壓抑著沉痛,濃墨暈染的眉蹙成了一個深深川字。
嚴家人從不後悔,不需要任何柔軟情緒,因為沒必要。
可悔恨來的突然,讓嚴淵措手不及。
剛下飛機所有護衛和保鏢就根據得來的情報在m國大街上搜尋,一部分去旅館找登記記錄,一部分在各個景點、人流量密集的地方找,甚至通知在位於m國的地頭蛇展開鋪天蓋地的搜尋。
七爺站在一座大廈螢幕下面,他凝然不動的目光看著石階。
一群護衛在附近保護,看著這樣的七爺,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
嚴淵站在厚雪的道路上,雙腳陷入雪堆裡,狂風呼嘯地卷著雪花撲在臉上,四肢都能凍得麻木,他卻完全無所謂。
嚴八將一把傘撐開,卻被七爺擺手阻止。
一群護衛中甚至夾雜著當地警察遠遠走來,他們臉上沒有喜色,甚至透著隱隱晦暗,在看到七爺時整齊垂下了頭,無人直視七爺面容,“七爺,找到了……”
緊繃的神經像一條被兩端抽緊的弦,被這話給掙斷了。
護衛們只感到面前一陣狂風過境,再轉眼只看到七爺已經站在他們面前。
七爺抿成一條直線的唇稍稍抬起了弧度,波瀾不驚的眼中閃過一道狂喜,“帶路。”
公園的長椅上,遠遠的看過去有一個人形雪團,動也不動。
凍死的人是非常難看的,在死前要經歷漫長而煎熬的死亡過程。
當體溫下降時,大腦不得不暫時停止對手腳的供血,這樣就會造成四肢壞死,這時候雖然沒死但離死已經已經不遠了。
要過幾十分鐘到幾小時後,溫度持續降低後,大腦會再次發號施令,停止身體所有不必要的功力,比如視力,比如思考…
當體溫繼續下降,血液緩慢流動,減速……再減速……直到心臟跳動越來越慢,然後一點點窒息而死。
凍死後,四肢皮肉發黑如同焦炭,宛若殭屍。
七爺站得筆直,黑如墨的雙瞳瞬間閃過暗紅色,空虛而震驚,充斥著寂靜的絕望,仿若枯樹上落葉,只要輕輕一陣風就能把它吹散。
這個永遠強硬如鐵的男人捂著胸口半倒在雪地裡,濺起的雪花和空中亂作的雪攪合在一起,連人影都模糊了起來。
他心臟被一雙無形的手絞碎拉扯,深沉的痛苦和希望被泯滅,忽然吐出了一口鮮血,將雪地染紅成了一片。
“七爺!”
椅凳上的人再也不會回應他,嚴淵的心臟像被凍僵,再被切割成無數碎片。
本來站成一排的護衛齊齊跪了下來,已經有人眼眶溼潤,場面寂靜無聲。
他沒理會任何人,像一隻頻臨死亡的猛獸,一步步挪著步子前進。
像是怕把椅子上的人吵醒,小心揭開那團上面的厚厚積雪,冰雪覆蓋下的人已經沒了生前的圓玉珠潤,堅硬如鐵的身體,紫中透黑的面板,這屍體非常難看而恐怖。
指尖僵冷的觸感透過皮肉滲入骨髓,七爺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像是已經化身成寒冬臘月,噬心攝骨的痛。
一行清淚緩緩淌落。
“小語,爸爸來了……”
“別睡,我們該回家了。”
嘶啞不堪,目光中的光芒徹底破碎,黯淡、絕望、死寂。
輕輕擁抱住蜷縮成冰雕的屍體。
“爸爸,爸爸!”才剛三歲的嚴成語喜歡在餐桌上爬來爬去,這會兒吃到不喜歡的東西,又吐了一滴。
他無奈的將兒子抱在懷裡,厲聲道:“蘋果要吃,再挑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