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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善祥打量著年輕的衛百戶,「衛大人昨晚衝鋒陷陣,冒險殺敵,大敗白蓮教,而不是在家裡伺候長輩,誰會說大人不孝呢?這分明會為大明盡忠啊!」
你說我不孝,那麼你呢?可不要隨便給我扣上不孝的罪名,這樣我的青雲路還沒開始就完蛋了。
胡善祥一席話幾乎無懈可擊,衛百戶冷哼一聲,「名門千金這般伶牙俐齒,本官今日長見識了,不過,你依然有嫌疑,本官自會去查你是李鬼還是李逵。」
胡善祥說道:「人正不怕影子歪,我不怕查,我的行李有戶貼等證物。如果衛大人還不信,我還可以寫一封家書給父親,大人派人拿著家書去濟寧府胡家對質即可,真的假不了。」
話音剛落,營帳外頭響起了由遠及近的馬蹄聲,一個小卒騎馬直奔入營帳,說道:
「標下奉大人之命清點港口所有船隻關押尼姑道姑的人數,剛剛清點完畢,其餘船隻裡的人數都沒有變動,唯有昨晚起火的船裡一共三百零八人,少了一個道姑,標下懷疑消失的道姑就是真正的佛母,昨晚乘亂和接應的白蓮教跑了。」
小卒將花名冊等證據遞上,「此人自稱是青州府蓮心庵的靜虛師太,有度牒為證,方才仔細驗過了,度牒是假的,人肯定也是假的。」
「居然是她?」胡善祥大駭,「我剛剛被抓進船艙時,就是這個靜虛師太熱心幫忙,為我答疑解惑,解釋來龍去脈,說什麼佛母善於易容,朝廷寧可抓錯三千,也不放走一個。」
衛百戶說道:「佛母最擅長蠱惑人心,欺騙無知百姓,把朝廷說成毒水猛獸,顛倒黑白,朝廷何時下過『寧可抓錯三千,也能放走一個』的命令?」
被認為是「無知百姓」的胡善祥本想辯解什麼,還是忍住了:若不是朝廷的命令,我和那些尼姑道姑何必受著這無妄之災,在擁擠的船艙裡蹲大獄?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山東境內的女性出家人幾乎被抓空了。朝廷和白蓮教相比,山東百姓更害怕朝廷。
衛百戶問:「你既然和她相識在船上,可還記得她的相貌?」
胡善祥審時度勢,將來要進宮當女官,絕對不要得罪錦衣衛,說道:「我略學懂得一些丹青,可以照樣子畫下來。」
胡善祥憑著記憶,畫出了佛母的小相,相貌清秀,溫和可親,看起來溫和嫻靜,左邊太陽穴有一顆黑痣,從鼻樑到鼻頭有幾點淺褐色的雀斑,平凡的猶如鄰家小姐姐,屬於丟進人群裡就立刻能融入的長相。
一點都不像一個帶領結義雜牌軍成立卸石棚山寨、屢次打敗剿匪的朝廷正規軍、殺了千餘朝廷官兵的智勇雙全女寨主。
胡善祥畫畢,吹乾墨汁,遞給衛百戶。
衛百戶拿出另外幾幅畫像做對比,這是畫師們根據幾個接受招安的白蓮教教眾口述特徵來描繪的佛母畫像。口述和畫筆本就隔了兩個人,畫師技藝再高也無用,胡善祥的畫像相比而言是最清晰的。
衛百戶把胡善祥畫的佛母像遞給手下,「要畫師拿去臨摹,全國通緝,賞銀增加到一千兩。」
又吩咐道:「傳我命令,將所有尼姑道姑當場釋放,每個人都給回去的路費。」
胡善祥聽了,喜不自禁,終於苦盡甘來,重獲自由。
真是好事多磨啊!
胡善祥拔腿狂奔,去尋行李,繼續進京趕考。
衛百戶叫住了她,「且慢。」
胡善祥停下,轉身說道:「我的盤纏足夠了,不要路費。」
衛百戶問:「如果再見到佛母,或者聽到聲音,你應該能辨認出是她吧?」
胡善祥點點頭,「這個自然,我記性很好的。」
衛百戶說道:「你留下來,協助抓捕佛母。」
胡善祥忙道:「女官考試快要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