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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者沒有對任何人講他在那一剎那產生的幻覺。好像他是朝兩口閃閃發光的井裡看了一眼。井水的耀眼程度就像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似的。
&ldo;謝謝。&rdo;客人說。
侍者離開了,努力剋制著自己加快腳步的慾望。他自言自語地重複道:這只不過是舒適、昏暗的餐廳裡燈光的反射而已,只是黑暗中光線不巧反射到了眼睛上。
鮑利斯&iddot;伊格納季耶維奇繼續坐著,折斷了手中的牙籤。鱘魚涼了,長頸玻璃瓶裡的酒開始發熱。在用粗繩索、仿造的舵輪和人造帆布製成的屏風後面,有一大夥人在為某個人慶祝生日,他們在道賀的同時,咒罵著炎熱的天氣、稅收和某些&ldo;不守規矩&rdo;的黑道分子。
格謝爾,守夜人巡查隊莫斯科分部的頭兒在等待著。
呆在院子裡的那些狗一見到我,便躥到一旁。它們瞬間被凍僵在半空中時很痛苦,真的難受,身體不聽使喚,不能呼吸,也不能吠叫,口水凝固在嘴裡,空氣沉重得像熱病患者的一隻沉甸甸的手掌似的。
可是心還活著。
這個時刻對狗來說真是不好過。
大門半開著,我走了出來,站了一會兒,完全不知道要去哪兒,準備幹什麼。
去哪兒和幹什麼還有什麼要緊嗎?
不委屈,甚至不痛苦。我一次也沒有同她親近過。這都是我自己造成的,我自己努力設定了障礙。我可不是隻活在一剎那,我需要一切,要就得要全部,而且要永遠擁有。
我摸到腰間的隨身聽,開啟了隨機選擇鍵。它在我手裡一直用得很可心。難道我也像小虎一樣,早就能用魔力遙控不複雜的電器了,只是自己還沒發現這一能力嗎?
你累了,這是誰之過?
你沒有找到什麼,你如此期待著什麼?
你失去了努力尋找的一切,
你升上了天‐‐卻又失足跌落?
生命日復一日地
按別人的方式飛逝而去,
這是誰之過?
你的家變得孤零零的,
你的窗子裡空蕩蕩的,
光線暗淡,聲音消失,
雙手在尋找新的痛楚,
一旦你的痛楚消失‐‐
新的災難又將接踵而至。
這一切都是我自己要的,自己造成的,所以現在我誰也埋怨不著。與其昨天整個晚上和謝苗一起討論善與惡、和平對立的複雜性,還不如和斯維塔在一起。與其仇視格謝爾和奧莉加以及他們詭詐的真理‐‐不如堅持我自己的。而且不要想,永遠也不要去想你不會勝利。
只要這麼一想‐‐你就已經輸了。
誰之過,你說,兄弟,
一個人成了家,一個人發了財,
一個人很可笑,一個人在熱戀,
一個人是傻瓜,一個人是你的敵人。
到底是誰之過,這裡和那裡
每個人都在互相等待,而且就這麼活著。
然而,白天寂寞,夜裡空虛,
溫暖的地方都被佔滿了。
光線暗淡,聲音消失,
雙手在尋找新的痛楚,
一旦你的痛楚消失‐‐
新的災難又將接踵而至。
誰之過,秘密又是什麼,
沒有悲傷,沒有幸福,
沒有失敗,沒有勝利,
成功和挫折的比分相同。
誰之過,你獨自一個人,
生命只有一次,而且如此漫長